大概是鄒鶴說的話太過于吸引她的注意力,以至于她都沒發現顧意馳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店里沒位置了。”顧意馳看看鄒鶴,又看看她,很明顯是顧意馳表現出不認識她的樣子,“請問我們坐這里和你們拼個桌嗎?”
不等林唱晚答話,鄒鶴就強硬地表示了拒絕,“不能,你看不出來我們在談事?”
林唱晚也不清楚是立場導致她和鄒鶴不可能和平,還是自己看不得顧意馳被用人這種語氣趕走,她下意識地就接了一句,“你好像做不了這個主吧,是我和你兩個人坐在這吃飯。”
“怎么?”鄒鶴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們說的話題可以讓外人聽?你覺得你新爸媽做的那些齷齪事可以讓人聽?李萌萌,我發現你還真是很不要臉,就和你那對新爸媽一樣。”
說到這,他又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還是說,我不該叫你李萌萌,而是該叫你林唱晚呢?”
顧意馳現在還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和林唱晚究竟是什么關系,也不知道在他過來之前他們都聊了一些什么,他只知道,這個少年在對林唱晚出言不遜。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沖動了——這樣恨不得立刻把手里的東西扔了,然后拽著那個少年的衣領揍他一頓的沖動。
不過沖動終究只是沖動,他從來都不是那樣做事不計后果的人,即便是在最年少輕狂的年紀,他好像也不會去和人打架。而且現在他也沒有什么這樣做的立場,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沉不住氣壞了林唱晚的正事。
他看見林唱晚的臉上也沒有什么波動,她只是慢條斯理地拿過手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甚至還把鄒鶴的杯子也拿過來倒滿了水。
然而下一刻,她的舉動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她拿著裝滿水的杯子站了起來,臉上依然看不出什么太明顯的情緒,只是輕動了一下手腕,把杯子里的水全潑到了鄒鶴臉上。
隨后,她重重地把杯子放下,語氣清冷又不屑地對鄒鶴說:
“我七歲就沒有爸媽了,沒有人教我怎么做人,我自己教自己的是要時刻把自己保護好,面子、教養,這些都沒有保護自己重要。你呢,你只是沒了爸,難道做人這方面比我更差?沒人教你不要對陌生人亂講話嗎?”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給鄒鶴留下反應的機會。等到鄒鶴反應過來想去追的時候,顧意馳騰出了一只手來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又坐回了位置上。
鄒鶴憤憤地抬眼瞪他,控制不住情緒地罵了臟話,“媽的,你們他媽的耍我玩是吧?你們根本就是一起的是吧?你是她找來的?”
他一邊質問一邊試圖甩開顧意馳的手,但是少年和成年人之間當然有明顯的力量差,顧意馳的手牢牢按在他肩膀上,紋絲不動。
“對,我們是一起的。”顧意馳說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是我女朋友,我警告你,別再對我女朋友那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