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一慌了神,她原本只是遠遠地看著,長衫老爺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后來在屋子里和陸補對視過后,又深感這是個難得可以看見她的人,她也想遠遠地跟著他。可現在,兩人分道揚鑣了,元十一糾結恍惚間,陸補已經消失不見了。
元十一喪氣地抱著面前的小樹,盯著他原來所站的位置,希望他早點回來。她要是有分身術就好了,像西游記里的孫猴子,一把毛變出一堆小猴子。
“喂!”
元十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原地蹦了起來。
“跳得還挺高嘛!”
元十一回頭,看見一雙筆直的腿,她仰起頭,看見了陸補那張消瘦的臉。陸補完全沒了剛剛輕蔑的表情,微笑著拍了拍十一的肩膀,從身后拿出了兩支冰棍。
“走不走?”
元十一覺得,她有必要在冰棍快要被高溫打得一敗涂地前挺身而出,便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
拿著冰棍的元十一跟著陸補走出了元家的大門,在一棵大榕樹下乘起涼來。沒有風的午后,沒什么比來根冰棍兒更讓人心曠神怡的了。
“問你個事兒唄!”陸補若無其事地問道。
元十一頭也沒抬,繼續和冰棍作斗爭,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什么事?”
“那個趙晨霜,是誰殺死的?”
元十一終于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蹲在她身旁的陸補,陸補臉上的棱角更加鮮明了,特別是眉毛,每一根都有自己的想法,近看便是歪七扭八的。
陸補見她沒有回答,也轉過頭來,“你看見了,不是嗎?”
一陣清風吹過,知了的叫聲也停止了,周圍都安靜下來了。
“我看見了?”元十一懵懵懂懂地問道。
陸補點點頭,“你仔細想想。”
元十一呆在原地,就連冰棍滴下來的汁水流到手臂上也沒有察覺。
等了良久,陸補才開口說道:“你剛剛不是也溜進去了嗎?我記得,剛發現出事的時候,你是第一個從椅子上跳下去的。你不是擠進去了嗎?”
元十一點點頭,她沒想到陸補那個時候就注意到她了。
“可、可我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啊!”元十一說道,“趙家姐姐躺在地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大家都說她死了。大家都很傷心,又是哭啊,又是鬧啊的。”
“我不關心大家是怎么樣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認為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看得到我的?”元十一踮起腳、直起背,為了平視陸補,不讓他從氣勢上壓垮自己。
“你是說剛剛在屋子里嗎?”
“還有在樹后面的時候。你不應該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