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瘸一拐地走到遠離小路的位置,蹲了下來,仔細地瞅著眼前的斷壁殘垣。顧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后,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十一的腳蹲麻了,干脆坐在了地上,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胡亂堆砌的幾塊板磚。顧影不想問嗎?她可太想問了。只是這十一和陸補如出一轍,沒有十足的把握誰都不肯解釋一下到底在這里找什么。
陸補倒是閑適,躲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像是出來秋游的。如果在面前擺上幾道點心、水果,就更完美了。
日頭漸漸高了起來,顧影不免有些擔心。十一剛剛才發了混,再被這火辣辣的太陽一曬,只怕腦子更不好了。
可這師徒倆完全不擔心的樣子,讓顧影又急又氣。
“哎?”十一突然又蹲了起來,雙手撐在地上,俯身下去,湊近了瞧著什么。
顧影的視線被她擋住了,往左挪了兩步,瞬間臉色一變,“啊!啊!拿走!拿走!”
顧影這一嗓子,將樹林里的鳥都嚇飛了不少。
陸補趕緊上前,這才看見十一手里捏了一只黑色的甲蟲,足有雞蛋那么大。頭頂一只大鉗子正在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可全然沒用,被十一死死捏在了手里。
十一扭過頭,這下顧影看得更真切了,一下子跳到了陸補的身后,嘴里還在嗯嗯啊啊地叫著啥,雖然聽不清楚,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真想要啊?”陸補問道。
十一點頭。
陸補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小玻璃瓶,遞給了十一,“拿它裝著。”
十一騰出手擰開了瓶蓋,將甲蟲塞了進去,晃了晃瓶子,確認甲蟲出不來以后,將小瓶子塞在了自己的小布袋里,免得顧影看到又要大驚小怪的了。
十一突然盯著自己腰間的小布袋,縫在上面的“十一”兩個字已經有些毛糙了,她伸手摩挲了下,便將小布袋系好,又擺正了位置,將繡著字的那面朝外,這才抬起頭,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們下山吃飯!”陸補說道。
十一點點頭。
陸補作勢要將十一背起來,卻被十一拒絕了。
“我沒事!”十一走到了最前面,回頭沖著兩人笑了下,便率先往山下走去。
顧影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走出來,伸手扒拉著陸補的胳膊,在他的攙扶下一步步往山下走。十一像個小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往下跑,雖然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可她太想活動筋骨了。
她跑跑跳跳一陣子,便坐在石階上等后面磨磨蹭蹭的兩人。十一越跑越精神,之前的混沌迷糊一掃而光,只覺得渾身通透,頭腦清醒,恨不得一口氣跑到山腳下。
午飯是在鎮上吃的,十一足足吃了兩碗米飯,看呆了顧影。顧影本來就驚魂未定,自然是隨便吃了兩口。她以為,這事兒結束了,沒想到,飯還沒吃完,陸補就讓十一回客棧休息。
顧影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還回去嗎?那個好意客棧?”
“嗯!”陸補點點頭,“人家店主說了要幫十一雕個小像,怎么說也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啊!”
十一哦了一聲,便在陸補的囑咐聲中離開了。
“你也太狠心了。”顧影說道,“她今天都這樣了,你還讓她回去?”
“她怎樣了?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