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奉朝,晨雞報曉。
靖平朝審案機構,清公閣,宗常司的議事廳。
三大庭判為首者,官居正庭判,名叫賀長青,身穿大紅色仙鶴金絲服。其余兩大庭判,一左一右則為副級,皆身穿寶藍色錦鯉蘇繡服,副左庭判名叫許新昌,而副右庭判則叫裴景文。
這時,他們皆面升憂慮之色,快步且沉重地邁入了一樓正廳,而后一名身穿雪白長袍裙的女子,也尾隨于后,同入其內。隨手推門合上。
這名白衣女子,正是穿越者王貞,也是靖平朝的侯府庶女,王三姑娘,名叫王星晨。
而三大庭判很藐視王貞,產生距離感,也特別排斥她,更是吐槽圣上的安排。
接著,他三人皆按位而就座,王貞則也坐于副座之上。
隨即,三庭判的目光皆犀利且肅然,咫尺間,仿佛豎起多道防御線,眉羽深緊,鄙視于王貞,區區一介女流,有何能耐,得授于天子之委任,實不配與朝廷命官而同議事。
“對于皇太孫殯天一案,天子有令,命我等務必在三日內破案,此事乃迫在眉睫,諸位對這可有何想法,怎樣方能早日偵破?”賀長青目光深邃地橫掃四周,且擔憂道。
“啟稟賀庭判,下官曾調閱過卷宗,其內并無一處問題。但縱觀典例,能殺人于無形之中,奪命于瞬息之內,無非乃兩種假設。一是身被利刃而所刺,二則是身被劇毒而所傾。”裴景文先開口討論道,就針對這案情而列舉出兩種最大的可能性。
“裴副庭判言之有理,本官也深覺可疑,但經仵作初步檢驗,方得知,皇長孫的尸身乃無任何異常,既沒傷痕也沒刀跡。至于生前的脈搏頻率,乃處于120—140/分,心臟搏動也屬正常范圍,按理說猝死的機率性也很小。”賀長青緊皺雙眉,深覺此案的線索矛盾性挺大的,不過按正常之理而分析道。
“可若說是存中毒跡象,為何臉色依然紅潤,牙齦也無存紫血,指甲也未曾泛黑?況且也追蹤不到任何毒物因素。”這時,許新昌眉宇間泛起疑惑之色,便補充到自己的看法。
但就在他們議論時,王貞卻是一言不發,眉頭深緊,合上了眼睛,深沉的呼吸,仿佛已陷入了某種沉思。
有時候,案情若不清,陷入短暫的迷糊之中,需要敏銳的感知力,選對正確的方向,才能順藤摸瓜,剝絲抽繭,找到偵破的切入點。
但要做到這一切,首要的就是保持冷靜,有清醒的頭腦,時刻自我反思。
三大庭判討論間,也注意到了正在沉寂的王貞。看她也是累了,當大家都在議論看法時,她竟什么也不說,反而像睡大覺般,緊閉著眼睛正在休息。
你看她,金鑾殿之上盡耍威風,話說太滿,反受其累。如今回想,估計是知道自己難堪大任,無力相助于我們,知難而退了吧。這女人呀,她終歸就是個女人,沒什么不同嘛!
三人便擠眉弄眼,姿態高,笑意濃,臉上這對碩大的眼睛,更加升起鄙視之色,想著法兒地嘲諷于王貞,好出她洋相,看她有何招架力:
“王輔查,你何不給咱們露兩手,如此沉默寡言,豈不浪得虛名,也辜負了圣上的委任?”
“是啊,王輔查,針對此案,我們皆才疏學淺,還望您能不吝賜教。”
“為什么?奇怪……怎么會這樣?這……又是怎么回事?”而此時,王貞的腦子卻一片混亂,千頭萬緒的想法齊攻腦中央,仿佛乃血管堵塞,有很多直觀的想法,就是沒有架云梯而騰不出,繞來繞去都在迷霧中打轉,解不開疑惑,腦袋瓜更像綻放出朵朵光鮮的迷花。
因全身心的投入思考案情方面,卻沒有回應三庭判的嘲諷之言,始終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語道。
這時,木門被輕推而開,隨即,一個身穿官差服,后背長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挺拔英俊,行來時步伐輕快,面帶急色。
“許追風,你進太子府追蹤調查,可有何發現嗎?”許追風乃是宗常司追捕最厲害的捕快。之前,賀長青吩咐他前往出事地,探查蛛絲馬跡。
如今,賀長青見許追風終于回來了,才稍微松了口氣,臉上緊迫的神情,也才稍逝,同時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