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晨光依舊,明亮刺眼。
樓下的早點攤依然忙碌,張姐兩口子迎來送往著簡單吃兩口就急匆匆趕去上班的人們。
“這兩天沒看到小方那個小伙子來吃早點啊。”一邊收拾碗筷,張姐一邊跟灶臺邊的男人說。
“年輕人嘛,流動也快,說不定哪個白天已經搬走了呢。”
“也是,這一片啊,都是些來這里打工的年輕人,居無定所,不容易啊。”張姐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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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普通人要是不吃不喝恐怕已經虛脫躺倒了,此刻的方游仍然靜靜的端坐在床頭,若不是這老舊的風扇也吱吱呀呀轉了三天的頭,這個房間的畫面仿佛靜止一般。
方游仍然神離在這個虛幻的空間,沒有時間,沒有止境,他只感覺自己在不停的上升,無始無終,那感覺,頗為美妙,天光在緩緩撒下,周身絲絲縷縷飛舞著若有若無的絲線,這是個沒有聲音的世界,無比的安靜。
方游感覺自己上升的越來越快,距離天光越來越近,混沌的空間仿佛漸漸清亮起來,一根根的絲線慢慢融入身體,周身充滿了舒爽的感覺,他的意識還在,這一刻不禁驚覺,難道這是溝通天氣之氣?這些纏綿不絕的絲線難道是傳說中的靈氣?
“難道我有仙根?”方游心中升起了一個自己都感覺荒誕的想法,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經打坐了將近四天,也許將不再感覺荒誕,而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了。
在方游神離的世界里,他感覺不過是短短的時光,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小時?但在方游肉身所處的小屋里,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七夜,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絲毫未動。
天光越來越近了,方游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穿過這天幕,融進這天光里,像是一種冥冥中的召喚,一切都近在咫尺。
距離方游打坐已經過去了十天,傍晚的時候,巷子口突然響起了警笛,紅藍交織的燈光照亮了這幢小樓,原來是房東一直聯系不上方游,只好親自上門來催房租,這一來不要緊,眼前的青年坐在床頭早已氣息全無,房東癱坐在地上,顫抖的撥通了110。
隨后的新聞報道如期而至,大抵意思是某青年辟谷方法不當,被活活餓死,提醒大家科學養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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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癢,蚊子?還是潮蟲?方游揮了揮手驅趕著,實在是困,翻個身繼續睡。
“不對啊,怎么這么扎?”幾根干稻草冷不防扎疼了方游,他一個機靈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來,方游瞬間就清醒了,具體說,是嚇醒了。
這哪里是方游的出租屋,這地方比出租屋還慘,這是一間茅草房,土坯壘的破墻上到處是洞,此刻從那些洞口正透著光,滿滿的戰損風格,屋子里什么都沒有,角落里有幾個破罐子,還有一口破鍋,剩下的就是自己身下這張茅草墊子了,勉強算是床好了。
方游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誰給整蠱了,扔到這種地方,然后快速起身,計劃推開那扇破門看看這里是什么鬼地方。
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一雙破草鞋,腿上是一條爛了褲腳的破麻七分褲,身上是件破麻衫,忍不住胡拉了一把腦袋,入手的感覺讓他知道估計此刻自己也是個爆炸頭,可惜這里沒有鏡子,不然他真想看看自己是個什么形象,是什么人把他整蠱的這么徹底,連造型都換了。
茅草屋里昏暗,推開門,陽光有些刺眼,方游微瞇著眼睛,抬手擋了擋光,此刻他的位置是個土院子,四周是稀稀拉拉的破木籬笆,院子很小,還有一堆草垛,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土院子外面是條土路,土路兩邊都是些低矮的土坯房子,看成色倒是比他這間都好點,這應該是個小村子。
“難道是什么影視城?這玩笑開的有點太大了吧?”方游喃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