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強吩咐完后就藉口去前面放哨,走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凈。
說白了,他此舉是心軟了,硬不下心腸去面對那幫可憐兮兮求饒的土匪,只能假手他人。
老話說‘殺俘不祥’,他倒不是很在乎。他在意的是這些土匪俘虜原本也是窮苦人出身,大都是生活所迫才落草為寇。
畢竟他們的要求在當下很單純,大都是為了一口吃的,能僥幸活命而已。
他百分百確信,五十五個土匪中肯定有好人,也有罪不至死的。假以時日,他絕逼有信心改造好這些土匪,成為麾下沖鋒陷陣的戰士,殺鬼子的英雄。
相較于他手下這幫除了用得順手以外其他乏善可陳的叫花子,土匪反而更具有優勢。土匪至少會打槍,膽子大,而且熟悉山林,不是這些叫花子小白可比擬的。
任自強很為這些土匪可惜,惋惜,要不是他們和小鬼子有勾結,他真動了收編這些土匪俘虜的心思。
還是老生常談,他不敢賭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幫土匪大都認識秋山太郎三個負責傳信的小鬼子,他不得不防。
留一個活口就多一份危險,萬一小鬼子那天心血來潮關心體恤一下僑民,發現秋山小鬼子三個大活人失蹤了,橫生波瀾要調查一番。
青木小鬼子失蹤他不怕,老鬼子是隱藏至深的‘鼴鼠’,他的上司輕易不會喚醒他。要喚醒那也是在一年或兩年后。
到那時任自強羽翼已豐,小鬼子不找他麻煩,他還要去找小鬼子麻煩呢!
他就擔心這幫投靠他的土匪會橫生枝節,去找小鬼子告密,懷疑失蹤的三個小鬼子和他有關,令小鬼子如跗骨之蛆般盯上他。
小鬼子任自強不怕,但總歸會影響他‘廣積糧’的計劃。至于‘稱王’沒那心思,也不容他有那心思。
現在他是在刀尖上跳舞,玩的就是心跳,短時間容不得他有婦人之仁,只好對土匪俘虜忍痛下殺手。
任自強坐在山梁上望著天上一輪漸漸清晰的上弦彎月思緒紛飛,耳邊隱約傳來劉柱子三人不時的呵斥聲,想來是對某些不敢殺人的叫花子不滿。
不過還算可以,半個小時后總算搞定,他原本是給他們一個小時時間處理的。
等陳三帶著一眾滿身血腥味的叫花子過來,任自強也無心多說,只下了一道命令:
“你們夜里走山路看不清路,免得出危險,都一個個用繩子連起來,抓住繩子走!都別丟盹,互相照顧著點。”
天黑了,任自強更忙了,可以說腳不沾地。不但要跑到前面去偵查,還要不時返回到隊伍中挨個打氣并提醒安全。
今天也不知是農歷初八還是初九,任自強也過糊涂了。好在天空中有一輪彎月陪伴,模模糊糊總能看清腳下的路。
還有山林中突然而至,此起彼伏的野狼長嘯,恐怖而刺耳的夜梟怪笑,時不時能嚇人一個激靈。
再有山路兩邊受眾人腳步聲驚嚇,竄出不知名的小動物,總歸沒安生的時候。
按理說這年代太行山中應該有山林之王老虎的存在,不過沒聽到虎嘯聲。
得益于此,眾叫花子也強打起精神,總算在子夜時分趕到野狼寨下。
老天爺也給面子,正好彎月也落下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