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叫石虎。”
“哦,羅峰,給石虎兄弟倒茶。”任自強看到石虎右手食指和中指發黃,明顯是個煙民,忙又吩咐道:“拿盒香煙過來。”
喝了茶點上煙話匣子才正式打開。
“石虎兄弟今年多大了?”
“額虛歲二十一了。”
“成家了嗎?”
“沒有。”
“那不成啊,須知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都二十一了怎么還沒想成個家呢?”
“呵呵。”石虎苦笑一聲:“不瞞任爺,額自從跟了董老大,整天在刀尖上混日子,哪有功夫成家。再說就額這個名聲,哪有姑娘愿意嫁給我。”
“哎,我看董大疤瘌這個老大也當得太不稱職了,當土匪也不能整日打打殺殺,這何時是個頭啊?何況他已經搶了那么多錢,還貪心不足,也不說給你們這幫兄弟們一個成家立業的機會?”
任自強搖搖頭頗不以為然,瞥了一眼石虎,見他似有同感,于是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放心,石虎兄弟,我任自強可不是董大疤瘌,只顧自己撈錢。以后你睜大眼睛瞅著,但凡我有一口肉吃,絕不叫你喝湯。咱們這兒是正兒八經做事業的,你只要好好干,以后成家立業不是夢。”
“謝任爺抬愛,額石虎一定好好跟著任爺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說好說。”任自強話鋒一轉:“咦,我怎么聽口音石虎兄弟好像是閻老西那邊的人,你怎么跑到保定府地界和董大疤瘌混上了?”
“額是陽泉的,額也是沒辦法才和董老大混到一起......”石虎似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石虎兄弟,不瞞你說,我也不是本地人,我走到這一步也是被逼的。要不然,誰愿意背井離鄉呢?在父母身邊盡孝,老婆孩子熱炕頭它不香嗎?”
看他不說,任自強為打消他的顧慮,只好編了一個被豪強官府所逼,以至于家破人亡,身負血海深仇,不得不隱姓埋名遠遁他鄉,忍辱負重與叫花子為伍,卻自強不息圖謀東山再起,感人至深的故事。
在他想來,石虎之所以落草為寇,無非是生活所迫,經歷大同小異,總逃不過這些原因。
故事里有真有假,不但石虎聽得血脈膨脹,激動不已,包括首次聽聞的劉柱子、羅峰也紅了眼睛,以及屏風后陳三一干人等,也聽得按捺不住。
“咳咳!”要不是任自強重重咳嗽幾聲提醒,估計陳三他們要忍不住沖出來。
果不其然,有他這個位老大推心置腹,拋磚引玉,石虎也不藏著掖著,盡情大倒苦水。
他的事聽起來荒唐至極,無非是幾年前他所在家鄉地主家一頭牛啃了石虎家的麥苗,石虎氣不忿為了趕牛不小心摔折了一根牛腿。
好嘛,地主家刻薄無情,不依不饒,為了一根牛腿引發了一樁滅門血案,逼得石虎孤身一人遠遁他鄉,落草為寇。
任自強好奇道:“你跟了董大疤瘌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他沒為你報仇嗎?”
石虎苦澀的搖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