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救我.......!”
呼救聲,慘呼聲如鬼哭狼嚎,不絕于耳。
見機早的鄭漢在炮彈破空聲中躲到寨墻后,此時聽到炮擊聲停下,晃了晃被爆炸聲震得嗡嗡響的腦袋,探出頭一看,頓時眼睛紅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鄭漢再窮兇極惡,冷酷無情,眼睜睜看著朝夕相處的兄弟死傷慘重也不好受。
何況那群人里還有十幾年來忠心追隨他的拜把子兄弟,已被炸得四分五裂。
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玩女人,除了沒進過號子,其他三大鐵占全了,感情不可謂不深。
“老二!”鄭漢目眥欲裂,如狼嚎般發出一聲凄厲的呼號,狠狠一拳打在寨墻的石頭上。
看著山下硝煙彌漫的炮兵陣地,想下令救人也不敢下,更別說再派人支援第一道防線了。要是對方趁機再來一波炮擊,出去多少人都是送死。
鄭漢憋屈得要死,七竅生煙也不為過,把手里盒子炮往地上一扔,頭也不回怒吼道:“拿機槍來!”
“大寨主!”旁邊的嘍啰忙遞過一挺捷克式。
“臥槽你瑪!你們到底是誰?報上名來!”鄭漢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發泄般死死扣住輕機槍扳機,朝山下硝煙彌漫處打了滿滿一梭子子彈。
他一開打,其余土匪也跟著開槍,‘砰砰’如爆豆一般亂打一氣,煞是熱鬧。
一梭子子彈打完,鄭漢冷靜了下來,忙對旁邊土匪連踢帶罵:“都特瑪停火,快停火!誰特瑪讓你們開槍的?你們看到人了嗎就瞎幾把打?”
等手下停止射擊,也不見對方反擊,他當即指著寨墻下幾個手下下令:“你們幾個出去把受傷的兄弟救回來!”
幾個手下臉刷的一下白了:“大寨主,他們有炮啊!”
“草泥馬,他們的炮彈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就你們幾個人他們才不舍得開炮,你當炮彈不要錢啊?快去!再啰嗦我特瑪斃了你們!”
迫于鄭漢的淫威,幾個小嘍啰戰戰兢兢趴著去寨門外救人。果然,對方沒再炮擊。
鄭漢這才抽空問第一道防線的警戒人員,山下是怎么個情況?
有膽大心細的土匪大聲回稟:“大寨主,除了炮兵陣地其他什么也看不見,對方也沒亮旗號啥的,不知道是什么來路,上來就打。還有,山下雖然看不見人,但能看見他們打槍,火力很大。很明顯下山的路全被堵上了,對方暫時沒有攻上來的意思,我們該怎么辦?”
“你們先守著,我這邊會派人支援你們。”一時之間鄭漢也摸不清對方幾個意思,看救傷員時沒受到炮擊,靈機一動,采用零零碎碎添油戰術,一次派兩三個人增援第一道防線。
對方第一波打擊委實太狠了,他除了固守,短時間別無他法。
正如鄭漢所說,炮彈、子彈那打得都是錢,劉柱子、王老虎也如此想。就這一兩分鐘功夫,炮彈帶子彈,至少兩三千大洋扔進去了。
第一波打擊要打出效果,肯定玩得全是真槍實彈。從現場情況來看,效果顯著,山上的土匪被炸得幾乎不敢露頭。
既然第一步目的達到,劉柱子也不急了。這才是第一天,按預定計劃,敵不動我不動。意思是讓土匪摸不清狀況,不敢輕舉妄動。
像重機槍手和輕機槍手,以及火力組差不多都可以休息,炮兵留一組在陣地上待命即可。一夜行軍,用屁股想也知道兄弟們也累了。
剩下都是神槍手的活兒,只要土匪敢露頭,就采取零打碎敲戰術用子彈招呼。白天隔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再打一炮,威懾一下足矣。
晚上再真真假假好好折騰土匪,令他們一夜不得安穩,這就是任自強所說的‘熬鷹戰術’。
同時,第一天也沒準備跟土匪玩攻心戰術,亮明旗號談招降之類。就保持壓制,讓土匪提心吊膽,始終感覺有把雪亮的閘刀懸在頭頂上,啥時候落下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