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汽車出了碼頭馳入市區,兩人隨意聊著天。任自強邊說邊看著路燈下行走的行人和路邊店鋪里的情形,越看越覺得有點怪異。怎么說呢?好似死氣沉沉,壓抑得緊。
“難道是下雨天影響的?”任自強自我寬慰的一笑。
“任,你笑什么呢?”凱瑟琳好奇的柔聲問道。
“哦,或許是我的錯覺,我有點覺得外面的氣氛不對勁。”
“不對勁!”凱瑟琳疑惑的向外瞟了幾眼,然后突然把方向盤往路邊一打,猛踩住剎車。“咯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汽車在濕滑的路面滑行了一段才停了下來。
還不等被閃了一下的任自強發問,凱瑟琳用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大叫:“任,我知道你住在山區,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我都該懷疑你不是野人吧?”
任自強一臉蒙逼:“?”
看任自強神情不似作偽,凱瑟琳搖搖頭嘆氣:“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好啦,我前幾天發電報告訴過思琪她們的,她們沒告訴你嗎?”
“我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管著幾千人的產業,農場初建,萬事開頭難,我一天忙的要死,有時候一兩天都不著家,哪有功夫關心外面的新聞。”
確實,剛開始凱瑟琳發電報說一些國際、國內的新聞,劉思琪六女還當個新鮮事給他說一下。問題是這些新聞對任自強來說統統都是滯后的,何來新鮮可言。
不管他關注不關注,該發生的還會發生。即使他上次把津門日租界的天都捅了個大窟窿,好似他這雙蝴蝶翅膀也就扇起了一道小旋風,轉了一會兒就消弭無形。
歷史的車輪最多被剎車片擦了一下,你都感覺不到停頓又依然滾滾向前。
所以,與其有閑心關心對他來說早已是過去時的新聞,不如多琢磨點更好打鬼子的套路。再有六位巧笑嫣然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在眼前晃悠,有那閑心親親摸摸不香嗎?靈與肉的碰撞交流不舒爽嗎?
因此,劉思琪六女看他對凱瑟琳告知的時事新聞興趣缺缺,往往又被他帶偏了節奏,也醒過味:“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很少提這些事了。
“哦,我的天呢!”凱瑟琳摸著額頭無語望天,接著指著他鼻子恨鐵不成鋼:“你再忙也不應該不知道啊,這畢竟事關你們國家主權,大家都說是‘喪權辱國’!這樣的大事你不關心,你到底是不是華夏人?是不是龍的子孫?”
“停停停!”任自強一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我的凱瑟琳公主,你先別扣帽子,也別激動,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啦!”
手被抓,凱瑟琳像觸電般身體輕抖了一下下,滿是不忿的臉瞬間變臉,線條柔和,嘴角微翹,聲音也柔和起來:
“嗯,上次你們走之前那晚上日租界發生的那場大爆炸你還記得吧?”
“嗯,你說。”
“你走后日租界消息傳出來了,那天晚上不但駐屯兵軍營被炸,駐屯軍也被不名武裝人員打殘了。據確切內幕消息說,這次襲擊是小鬼子自己人打自己人,最后襲擊者和兵營里的軍火庫同歸于盡了。”
“哈!看來最后用小鬼子話吼得那幾嗓子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了!”任自強心里都快笑出豬叫聲,表面不動聲色,捏捏她的手示意:“繼續。”
“你們走后日租界亂了幾天,好多小鬼子商人嚇得要回國,在日租界住的華夏人也紛紛外遷。不過,自從日租界從關東軍吊了三千兵過來,才算消停。”
“嗯,思琪告訴我了,然后呢?”
“唉,小鬼子太無恥了,他們緩過勁竟然把這次襲擊事件強加在你們國府頭上,頻頻向你們國府武裝抗議施壓,叫囂著要讓你們國府軍隊必須撤出平津,撤出華北。”
“哦!”任自強已經有些明白了,這豈不是“何梅協定”要開始了嗎。他無力的搖搖頭,唉,螳臂難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