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抹了把淚花道:“于是我父母就沒有聽勸,繼續在家里操持田地。而我那時候在赤峰縣城武館里學功夫,想著湯大帥還有好幾萬兵馬在熱河守著,他信誓旦旦說絕不容熱河有失,我也就信了。
誰知道民國22年(1933年)開春鬼子特瑪的真的來打熱河了,而茍日的湯大帥卻不戰自逃,又把熱河丟給鬼子。當時赤峰兵荒馬亂的,我就回家找爹娘。可等我回到我們屯子才發現屯子都被燒毀了,整個屯子八十七口人就活了兩個快餓死的大爺。
從大爺口中得知,三天前有一隊鬼子兵騎馬路過我們屯子,茍日的鬼子兵喂馬有草不用,非得逼鄉親們的拿家中僅剩的糧種喂馬。
眼看春種在即,糧種要是被鬼子的馬吃了,我們的地一年就白瞎了,地荒了沒有糧食我們吃什么拿什么活。
于是鄉親們就苦苦哀求鬼子好歹留點糧種不要都拿走,結果惹得鬼子煩了。這幫天殺的小鬼子就因為這事把整個屯子屠了,我爹我娘也被鬼子殺死了。”
說到這兒周青虎目含淚質問道:“師傅,您說這特瑪還有木有講理的地方了,天殺的小鬼子還是人嗎?”
周青的問話振聾發聵,小五等知道內情或感同身受的隊員無不義憤填膺或默默垂淚,陳三等人一個個也表情變得凝重而默然,有的隊員眼睛跟著也紅了。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隨風飄散的快煮熟的豬肉味道仿佛一下子變得都不香了。
對于鬼子的殘暴不仁和視國人生命如草芥來說,在座的人沒有比任自強更清楚,后世這類事他聽得太多太多,以至于現在他都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只能重重拍了拍周青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青繼續說道:“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到處打聽那隊禍禍我們屯子的鬼子想找他們報仇,可找到后才發現就憑自己手里的大刀片子,沖上去說不定連個鬼子毛都沒傷到就把小命丟了。
沒多久我聽說馮大帥在察哈爾成立抗日同盟軍,我就投軍了,剛好投到吉司令手下。跟著吉司令收復康保、寶昌、沽源等城池后,又收復多倫。”
說到這兒周青臉上總算恢復點神采:“跟著吉司令我殺死過三個鬼子兵,總算替我爹娘報仇了。不過這還不夠,我要給整個屯子的鄉親們報仇,還要殺八十四個鬼子才夠本。”
“說得好,周青兄弟,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你的仇也是我得仇,更是我們大家的仇,你一個人殺不夠鬼子我們都會幫你殺。要我說叔叔嬸子和鬼子一命換一命都是咱們賠了,應該一命換小鬼子兩命、五命、十命,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
陳三緊緊摟著周青的肩膀率先表態。
“對!三哥說得對!”
“你殺不夠我們來幫你殺!”
“最少用小鬼子十條命來賠!”
.........
隊員們激憤不已,紛紛群起響應,仿佛都忘了任自強這位話事人的存在。
不過任自強豈會在乎隊員們自發的自行其是,他巴不得如此呢?他看陳三說完話有些心虛的瞟了自己一眼,忙跟著義憤填膺順手推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