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過了嘛,不是一路人,跟他在一起實在是別扭,要說只是別扭也倒罷了,無非是為了升官,可事實上并不是。”鄭得冠嘆道,“你以為當時我不想攀高枝?當時他兌現諾言,把我推到正科后,我是非常感激的,就像你說的,絕對想抓住他那跟系子,然而腆著臉接觸了幾次后,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他看我就像看一雙臭鞋墊,用過了就算了。”
“你心氣兒還挺高?”張本民道,“一點窩囊氣都受不了了?”
“受啊,怎么能不受?”鄭得冠道,“我含淚又巴結了他兩年,結果他受不了了,給我弄了個副處。之后就冷冷地看著我,也不說話。”
“以這種不搭理的方式待你,是不是在無聲地宣告:交易已完成,該各回各家了,絕對不玩了。”
“對!”鄭得冠一點頭,“就是那意思!”
“從那以后,就不來往了?”
“是的,反正我也無所謂了,副處解決了嘛,也算可以了。”
“那你跟他接觸期間,他的負面消息多不多?”
“綿里藏針的人一般不留痕跡,還真沒聽說過他哪方面有問題,不過你想想,當副市長時就目無王法敢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作為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分管公檢法司那么多條口,變得更加厲害的了,哪能沒有點故事?”
“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他有沒有缺口可以切入。”
“能是能,但不保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鄭得冠道,“畢竟這么多年來圈子也都比較固定了,如果能探聽得到,或許平常在酒桌上、牌桌上早已經有所耳聞。”
“這事不強求,上點心就行。”張本民說完看看時間,起身告辭。
下午下班前得趕回單位去,昨天局里就下了通知,今天下午市里召開打黑工作會議,局長狄耘參會回來后,要傳達市里重要指示和要求。
公安部門快速落實打黑工作會議精神,是一種態度。當晚的傳達會議,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多,而且要求各縣局、區分局第二天一早就要提供詳實的落實計劃材料,因此,下面的各部門晚上加班把分支材料整理出來匯報給辦公室,自然難免。
向來反感如此形式主義的張本民,無奈也無法,只有讓隊里的文職人員和昌婉婷留下,一起把材料整一下。
巧的是,何部偉又打來了電話。張本民帶著一副頹廢的口氣問又有什么好消息,趕緊說。
可是這一次,何部偉有些支吾,說事情不一定好。“老板娘回來了!”他說出是興奮還是受驚,反正語調有些異樣,“就是梅樺茹,她從澳洲回來了!”
“哦。”張本民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沈時龍留下一攤子事,梅樺茹肯定要回來解決的。
“老板娘把電話打到了食堂,說要見你,越快越好,因為她要急著回澳洲去。”
“再怎么快現在也不行,單位有急事加班,等忙完了估計得半夜了,不方便。”張本民道,“你回電話告訴她,說我明天會找她的。”
“好吧,晚上確實也不合適,要不沒事也會整出點事來。”
“就是嘛,你好好說一下,幫著處理老板留下的事情,絕對是義不容辭的,讓老板娘放心。”
掛掉電話,和梅樺茹的過往涌上心頭,張本民心思無法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