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說你趕緊改一改,不要再做壞事了,否則差不多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完蛋了,因為,有因果報應。”
“俺他娘的還就不相信那個命,報應?”賈嚴肅不屑地一笑,“俺從小壞到現在,不也好好的?還到公社酒廠上班了呢!”
賈嚴肅能到公社酒廠上班,也是趕上了時候。以前公社來了一批知青,后來政策一變,都陸續走了。在酒廠的那部分知青,走得更快,從而導致短時間內嚴重缺工,所以酒廠便在全公社進行了一次招工。當時賈嚴肅根本沒心思上學,借著是鄭建國跟屁蟲的角色,又讓他爹賈學好稱了幾斤好煙葉給鄭成喜送去,結果就被陡溝大隊推薦進了酒廠。
張本民琢磨著,跟賈嚴肅不能來硬的,像他那種頭腦簡單的人得哄著,而且明年他就會走到生命的盡頭,真犯不著跟他較勁。“哦哦,說到去公社酒廠上班的事,那還真是你的命好,而且以后沒準就能當上廠長呢。”他忙說起了好話。
“嘿,糙不死的。”賈嚴肅抓了抓頭頂,“這話像是人說的。”
“等你當上了廠長,俺們全大隊的人都會巴結著你,估計全公社的人也會,畢竟你是公社酒廠的廠長,誰要是不好好待你,你就不賣酒給他!”張本民臉上堆滿笑容,“饞死他個狗日的!”
“哎喲喲俺糙,哎喲喲俺糙!”賈嚴肅邁起了小碎步,彈跳著轉來轉去,“行啊你小子,說得俺老子高興了,就饒了你,要不非踢爛你肚腸子不可。”
“你看你個小嚴肅,去酒廠上個班還不得了了。”曹緒山過來了,為張本民打起了抱不平,“張本民哪兒惹著你了?”
賈嚴肅皺眉看著曹緒山,他可不買這個賬,“惹不惹跟你有啥關系?再說,嘎娃就是有錯,他作弄李曉艷的洋車子。”
“弄誰的洋車子,那是學校里的事,你一個社會小青年,還來這里瞎逞個啥能?”
“啥,你說俺逞能?”賈嚴肅一指張本民,“你問他,俺把他揍成啥樣了?跟條死狗一樣蜷在地上!俺這也叫逞能?告訴你,這叫真本事!”賈嚴肅一邊說,一邊拍著胸脯啪啪響。
曹緒山看看張本民。
張本民擺擺手,“都是誤會,誤會。”
賈嚴肅根本不吃這一套,“嘎娃,誤你個屁會,俺原本就是來這兒揍你的,誰要你惹著鄭建國的呢。”
“鄭建國?”曹緒山納悶了。
“你還不知道吧。”賈嚴肅抱起了膀子,“嘎娃逮著鄭建國家親戚李曉艷的洋車子,耍弄得不得了,就連人家周國防都看不下去了,說出了這事兒!”
原來如此!
張本民一下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今個下午王團木會找他的茬,根源還就出在周國防身上。看來,回去得找許禮霞擺擺道理,既然說好了各不相犯,但周國防開戒在先,那往后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這時的曹緒山有點氣弱,畢竟這事還跟鄭成喜有關系,不過也不能跟之前變化得太大,“不管咋樣,你賈嚴肅就不能在校園里動手!出了學校大門,你想咋地就咋地!”
“行,你曹緒山是好佬!”賈嚴肅明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