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是更不能輕易去了。”鄭成喜的口氣十分謹慎,“現在的社員不比以前,隨便一吼便縮了身子,就說那個小雜種嘎娃吧,只是他一個,就要把老子給愁死了。”
“誒唷,誰說不是!”提到張本民,孫玉香的情緒一下上來了,“就這兩天,俺跟他連續斗了兩次,真是把俺要氣瘋了!”
“那個小雜子,可別小看了他。”鄭成喜緩緩地道,“俺在想辦法,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對,一定得可勁地收拾!”孫玉香的話里帶著股狠勁,“就像弄他爹一樣,朝死里整!”
趴在凹坑里的張本民聽到這里,悲憤如火,但他知道此時萬萬不能沖動,一定得蟄伏住。他將頭趴在胳膊上,十指摳進了泥土。
“是得狠一點,要不就是養虎為患。”鄭成喜又說話了,“待俺尋思尋思,慢一點的話得幾個星期,快一點的話,這幾天就辦他!”
“好,越快越好!”孫玉香十分解恨地道,“你要是早點把那個小東西給收拾了,俺就在家里專門為你支張床!”
“呷,得了吧!”鄭成喜聽到這茬一下樂了,不過馬上又略顯無奈,“孫玉香俺告訴你,金樺她娘對你可是有心的啊。”
“她對俺有啥心?”
“俺在外面搞女人,她一般都不當回事,唯獨搞你的時候,她可瞪著眼呢。”
“哦?那,那為啥啊?”
“她說你不太一般,會害人吶。”
“瞎,瞎說!”孫玉香好像很生氣,“唉,白瞎了俺對你們家的好心。”
“她說她的,俺們搞俺們的,管她呢。不過也得注意點,她說過要找個機會跟你撕破臉,兩家徹底不來往,也好斷了咱們之間的關系。”
“誒呀……”孫玉香立刻委屈了起來,“咋,咋恁樣的呢……”
“沒事的,你盡管放心好了,不管咋樣,俺不會不理你,頂多就是表面上咱們不來往是了。”
“說話可得算話!”
“算!”鄭成喜嘿笑起來。
孫玉香也笑了,“還愣著干嘛,難不成還在這過夜?”
張本民聽到這里,已沒法再聽下去了,他改變了計劃,沒有打斷他們,而是選擇無聲無息地退去,因為聽到了那對狗男女的狠話后,不適合露面了。
悄悄折回村子的張本民,內心燃起的怒火不斷升騰著,對他來說,鄭成喜和孫玉香是危險的,必須想辦法先把他們解決好。事情得扎扎實實地按步子走,反正今晚先照著計劃來。
張本民回到家,一頭拱進西里間,從床底下掏出已經落了不少灰塵的那包衣服,走出了院門。
門口不遠有塊青石板,張本民拎著衣服包過去坐下,自言自語地犯起了愁,“他娘的,那毒婦孫玉香家的大狼狗咋辦?”
想了不一會兒,突然猛一拍大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