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說俺沒腦子呢?”微胖青年果然沒有生氣,“可都是實話呢。”
“哦,既然是實話,那俺也就直說了。”張本民放低了聲音,“誰會讓你去殺人呢,只是去揍一個人而已。”
“揍人?”微胖青年哈哈地笑了,一把抓過十塊錢,“說吧,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賈嚴肅了。
“賈嚴肅不是有來頭的人吧?”微胖青年得知情況后問。
“有……”張本民一咧嘴,“個屁!”
“呵,呵呵……”微胖青年笑了,“你這口氣喘的,有點大。”
“哦,到現在你還沒告訴俺叫啥呢。”張本民盯著微胖青年的眼睛,增添了不少威懾力。
“俺叫華子。”
“華子。”張本民點點頭,“嗯,來根華子。”
“啥?”
“哦,你不懂,是幾十年后的話。”張本民笑了笑,“對了,咱還得有個約定,就是你去酒廠揍賈嚴肅的時候,不能說是俺叫你去的。”
“成!就悶著頭一頓狂揍!”
“管!”張本民說完,手一揮,帶著高奮進和孫余糧抬腿就走。
“唉唉,你不跟著看看,眼見為實?”華子忙問,“就不怕俺玩虛的?”
“怕啥啊?你華子是混社會的,應該明白啥叫道義,要是弄虛作假,你他娘的還是個人么!”張本民甩著膀子,頭也不回。
華子歪著腦袋,尋思一陣,便帶著人火急火燎地前往公社酒廠。
張本民很是高興,問高奮進和孫余糧這法子咋樣。高奮進說好是好,就是花了十塊錢,有點多。
“錢不算個啥,告訴你們,只要俺想掙錢,那是花都花不完的!”張本民慨嘆著,“你們呢,也甭急,將來啊肯定都是有錢人!”
說話間,到了供銷社。張本民邁著大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薛梅。
兩手托腮的薛梅正閑著,也立馬看到了張本民,不由得歪嘴一笑,“喲,恁快就又見面了啊。”
“快么?”張本民在打情罵俏上自然是有一套,“小別勝新婚,俺不是想你想得慌么,所以就趕緊來嘍。”
“嗬,小嘴還真是能說呵,還小別勝新婚呢,哪兒偷學來的?”薛梅斜著眼哼哼著,“有點小小學問,顯擺個啥呢。”
“你看,俺就說句話,還就把你給寒磣著了啊。”張本民兩手扒在柜臺沿上,“嗨,俺是帶兩個弟兄來買東西的,有啥好玩的沒?”
“弟兄?”薛梅眼皮一抬,“多大點人吶,還弟兄呢,搞得跟混社會的大青年一樣。”
“甭瞧不起人,小點又咋了?那秤砣小吧,可不是還照樣能壓千斤!”張本民對薛梅一擠眼,“薛姐姐,你得把俺當大青年看吶,要不咋跟你處呢?”
薛梅低著頭一陣笑,“你跟俺處,處啥呀?”
“處對象唄。”張本民哈哈著,“噯,有板凳么,給俺一個踩著,這柜臺真他娘的高!”
“呶呶,就說吧,連個柜臺都夠不著,說起話來還跟個真事一樣。”
“唉,算了,看來你對俺還不滿意,那就處個朋友吧。”張本民說完指指高奮進和孫余糧,繼續道:“給選幾個玩具,那塑料小手槍不要,揀貴的拿!”
“小孩子還想花大錢啊!”薛梅搖搖頭,“回去你爹揍你個小光腚!”
“喲喲,你這售貨員可不稱職哦,哪有嫌買東西貴的呢?”張本民真心道,“薛姐姐,貴點真沒啥,給自己弟兄買東西,要真心真意!”
薛梅看看高奮進和孫余糧,咂吧了下嘴,“唉,好吧,咋說也玩回高檔點的,等長大了也還能回憶回憶,要不整天捏個爛泥巴,確實也是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