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聽著這個新稱呼,心思兒又要開始亂了,畢竟從“小壞屁孩”到“壞家伙”,起碼是要越一個大階段的。
“薛姐姐。”張本民很認真地看著薛梅,“你,現在咋樣看俺?”
薛梅站了起來,挺直身子,抬起手,壓著張本民的頭,水平移動到自己胸前,比量著他的身高,反復幾次后,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一個哼笑:“還是個小壞屁孩!”
“唉。”張本民一垂頭,又甩了甩,來了個嘆笑,“違心的話說多了,你這兒不疼么?”說著,他抬手拍了拍薛梅的胸口。
這次,薛梅沒有躲。“你,出去吧。”她說。
“出去?現在?”張本民壓根就沒想過會如此之快,“為,為啥啊?”
“唷,你看你,難不成還賴著不走了呀!”
“也不是說就賴著不走,就是……”張本民撓撓頭,“就是沒想到會恁快嘛。”
“嗐,你在這里面,是不符合單位規矩的。”薛梅邊說邊張望著,“單位領導說來就來,逮著就要罰款。”
“哦。”張本民輕輕點了點頭,看得出來,薛梅是真的有些擔心,“好吧。”說完,他就來到小木門前,拉開,慢慢走了出去,還不忘回身輕輕關好。
薛梅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然后坐回到高凳子上,肘部擔在柜臺上,兩手托腮,“好像,你也挺乖的。”
“乖?還談不上吧,俺只是不想讓你慌慌的罷了。”張本民咧咧嘴角,“男人,是用來照顧女人的,不是用來讓女人操心的。”
話音落,氣氛便變得有點兒沉默。
薛梅耷拉下眼皮,看著柜臺,良久,道:“你,真是個壞家伙。”
又來了!
張本民搓了下鼻子,帶著點認真,道:“俺希望能管住時間,讓它倒流,或者飛奔向前。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有些事明知不可能,但抱有希望,感覺還是有些美好。”
“唉,算了,甭再說了。”薛梅嘆了口氣,兩手不再托腮,一下拍在了柜臺上,恢復了以前的強調腔調,“咱們還是像剛開始那樣吧,挺開心的。”
聽薛梅這么講,張本民有數了,人吶,不能輕易動情,一動情就會認真,一認真就會有牽慮,一有牽慮,就不會沒心沒肺了。
“行呀!”張本民哈地一笑,“你可別忘嘍,剛開始俺可是把你看成媳婦的啊!”
“你咋樣看是你的事,難不成還能成真?”
“一切皆有可能!”
“瞧你那樣兒。”薛梅一歪頭,轉身到貨架后面拿出兩盒紅塔山,走到小木門前,遞到張本民手邊,“這兩盒煙是俺私放著的,你拿走,不要錢。”
“呀,那,那不就是你的錢么?”
“廢個啥話,你說要不要吧。”
“要啊!”張本民伸手拿了,笑道:“也好,有了這次示范,也挺需要的。”
“示范?需要?”
“嗯,就是練習嘛。”張本民點點頭,“你啊,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也可以讓俺這么白白地拿走,自自然然的,一點兒別扭都沒有!”
“你簡直討厭死了!”薛梅一伸手,“把煙拿來,現在俺不想給你了!”
“還是三歲小孩兒啊!”張本民趕緊把香煙裝進了口袋,“說反悔就反悔?”
“咿,咋還讓你數落上了呢!”
“說數落,那不敢。”張本民擺擺手,小聲笑道:“媳婦兒生了氣,問題會很嚴重,要是晚上不給進被窩,那滋味可不好受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