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老人家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王道力看了看地上的牙,“讓你開個門,門牙都開掉了吶。”
“早掉了早好,反正也不起啥作用,下面的牙都沒了呢,也不好對著嚼東西,純粹就是個擺設,有沒有的都一樣。”老孫頭吐著血水,還樂呵呵地。
張本民想了想,一咬牙,上前兩步對老孫頭道:“應該不一樣吧。”
老孫頭面對張本民的時候,立刻變得陰冷起來,“有啥不一樣的,你說?!”
“當然要說。”張本民呵呵一笑,“有句俗話,叫‘吊牙扒了你’,那說明有那么一兩顆牙還是挺重要的,不是么?”
老孫頭一聽,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一般殺狗的時候,會用細而結實的繩子拴著狗牙吊起來,然后扒皮清膛。張本民這話,不就罵他是條狗么,咋能不生氣?
“看來俺說對嘍!”張本民拍起了巴掌,“要不你老孫頭能慚愧得臉都青了?!”
“好啊,你……”老孫頭干癟的身子起伏不止,“你甭太過分了!這一次,俺就讓著你,也是最后一次!”
正巧路對面有一條瘦弱的灰狗,顫顫巍巍地在路邊走著。
張本民彎腰撿起塊小石頭,用力擲過去。
小石頭沒有直接砸中灰狗,只是在翻滾的過程中碰到了狗腿。即便這樣,灰狗還是疼得“嗷嗷”直叫,瘸著腿跑走。
“老孫頭,看著沒?”張本民哈哈大笑起來,“你就跟那條老狗一樣!”
“行了,今天俺看就這樣吧。”王道力看場面的火氣味太足,就插上了話,“都各自回去吧,俺也回所里去了。”
張本民一聽,說好,并轉身走到警車跟前,幫王道力打開車門。
“你恁樣對那老頭講話,是不是過分了點?”王道力走了過去,坐進車里后對張本民說。
“不!”張本民很堅決地搖搖頭,“你要是知道他以前的樣子,肯定不會同情他。”
“行吧,俺不了解情況,也沒法多說。”
“感謝王警官的關心,話說到啥程度俺有數。”張本民擺擺手,“你送俺這一趟可耽誤不少時間,趕緊回吧。來時俺跟你說的話,是算數的!”
“嗯,好,那俺走了。”王道力點上支煙,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就飛顛著離去。
張本民轉過身,回到大隊部門口。
老孫頭正氣呼呼地關門。
“你說你,這開開關關的,牙都累掉了,可人家進都不進。”張本民笑著說。
這一下,又把老孫頭氣得不行,他渾身發抖,指著張本民道:“你,你等著,你這是自找的啊!”
“自找?”張本民哼了一聲,道:“就好像你能把俺咋樣似的!”
“咋了,爹?!”這時,孫玉香從大隊部院子里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