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本民喊了聲薛姐姐,然后拿過她的手,拎起一根手指,前往花生粒兒拱出的地方一按,驗明正身。
“是不是?”張本民抬頭笑瞇瞇地問,“花生米粒大小!”
再看薛金枝,已有些不支,下巴擔在一只膀子上,趴在柜臺邊沿,身體似乎開始微微抖顫,并不作任何回答。
張本民知道何故,便不失時機地邊繼續動手邊道:“俺再繼續幫你試試吧。”
薛金枝并沒有拒絕。
接下來,只是分把鐘的時間,薛金枝有史以來最快樂的體驗,以排山倒海之勢來到!不管啥酸兒、甜兒、咸兒的,也不管啥癢、麻、脹的,全都一股腦地涌到了頭上,最后“嗵”地一聲,啥磬兒、鈸兒、鐃兒的,一齊響了!
嘿喲,從來未有事,竟出本民手!
薛金枝叫了聲“媽呀”,一下從高凳上跌落到地上。
“噯,薛姐姐,咋回事?”張本民明知故問。
只見薛金枝氣喘吁吁地摸著額頭,道:“天翻地覆了,天翻地覆了!”
“閑話不多說,俺就問你,承認輸了吧?”張本民笑呵呵地問,“相信你自己是試到了,確實是有的。”
“有,有你個頭!”薛金枝扶著高凳子站了起來,又坐了上去,然后趴在柜臺上,有氣無力地問:“說,你咋懂恁多的?”
“哦,這個說來話長,而且你可能也不信。”張本民深呼吸一下,道:“這是俺下半輩子學到的本事。”
“下半輩子?!”
“對的。”
“撒你個吞天大謊!”
“俺就說嘛,你是不會信的。”
“那是因為你說得太不著邊際了!”薛金枝說著,兩手一撐直起了身子,“不管咋樣,你還真是有點本事,要是能把心思用在學習上,那不得全班第一么?”
“啥全班第一,俺是全縣第一好不好!”張本民有意摸了摸口袋,“可惜獎狀不在身上,學校給俺的三好學生獎狀上,還專門標明了呢!”
“真假的啊?!”
“咿,你不信?敢不敢再賭一下?”
“這……”薛金枝一歪下巴,隨后又搖了搖頭,“不賭。”
“你終于怕了,怕俺了吧!”張本民雙手握拳,手臂平舉,然后小臂彎曲,滿是挑釁的樣子。
“瞅你那嘚瑟的樣兒!”薛金枝一斜眼,隨后立刻又正眼瞪起來,“張本民,剛才你可是說過一碼歸一碼的吧!”
張本民一聽,頓時就明白了,薛金枝要算“兩張嘴”的賬,于是笑道:“說是說過,但一碼歸一碼的事,不能擱在同一天。”
“瞎講!你甭耍賴!”
“俺才不是耍賴的人呢!”張本民猶豫了下,道:“好吧,那隨你就是,不過,俺有個問題得問你一下。”
“你又有啥歪主意了?”
“沒啊。”張本民搖搖頭,道:“就是想問問,剛才俺跟你的那個賭,依照俺對你的了解,你是不會同意,可咋就順了俺的心、如了俺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