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說那決心么。”鄭成喜不再理睬鄭建國,推了大金鹿洋車子要出門。
“哦對了,爹,派出所那警察好像跟張本民很熟悉,兩人拍肩握手的,就跟他娘的老朋友一樣。”鄭建國嘆著氣,“唉,本來還想訓訓嘎娃的,結果搞得俺都沒敢露面。”
“哦。”鄭成喜小吃一驚,然后把王道力的樣子描述了一番,問鄭建國在場的警察是不是長那樣。
鄭建國點了點頭。
鄭成喜一撇嘴,嘆了口氣,“他奶奶的!那可不太妙啊。”
“俺也覺得不是個事,往后要想教訓嘎娃,還得有所顧忌呢。”
“也不一定,等等看吧。”鄭成喜說著,推著洋車子走了。
鄭建國歪頭看著鄭成喜走出家院,心情很是低落。
此時,在河邊的張本民,情緒也不怎么高漲,他總覺的趙二毛那邊不是太穩妥,假如他要有個硬關系,殺個回馬槍,能不能頂得住還難說。看來,得摸摸他的底。
下午收工,劉勝利招呼著干活的人趕緊回家換個衣服,再去張本民喝酒吃晚飯。人群散盡的時候,張本民和他一起往家走,問了趙二毛的事。
“趙二毛就跟個大痞子一樣,這個俺是有聽說的,至少在沙城公社都有些名氣。”劉勝利見張本民還挺嚴肅,頓時感到情況不太妙,忙問道:“有,有啥問題么?”
“沒,就是問問,有些事得多想想,萬一趙二毛再要興風作浪,比如通過上面啥關系來搞咱們的事,不得有個準備?”
“是是,俺知道有個詞,叫‘有備無患’,對吧?”
“喲,劉書記,很有學問嘛!”張本民趕緊趁機調調氣氛,“看來官越大,知識自然就跟著長了吶。”
“嗐,哪,哪里啊,俺也是聽公社的人來大隊檢查時說的。”劉勝利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甭不好意思,明年就做書記了,得有點魄力,就像跟趙二毛掐架一樣,多氣派!告訴你,那一仗雖然是跟趙二毛斗的,但絕對同時也把狗日的鄭成喜給斗下去了!”
張本民這話不只是讓劉勝利高興而說的,事實就是如此。晚上喝酒時,張本民在院子里擺了兩大桌,所有的人都對劉勝利豎起了大拇指!
劉勝利跟吃了蜜一樣,感覺吐口唾沫都是甜的。當然,他沒忘張本民,當著大家伙的面就不斷表現出了最大的敬意。
張本民及時控制了場面,要不酒大的劉勝利沒準會對他感恩戴德,那對一個即將上任的大隊書記來說,并不合適。
盧小蓉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愈發覺得張本民越來越像個睿智成穩的男子漢,由此,心際間又漫起了屬于男女之間的那種念想。不過她暗自搖頭,知道那不應該,然而,本能的欲愿卻止不住。
有些事情,并非以對或錯的枷鎖就可以決定其發生或否,人性心底的洪流如猛虎,沒什么牢籠可以關住。結婚幾年了,在和張本民沒有交集前,盧小蓉從沒體驗過所謂的快感。
那種快感,毫無疑問,給心中的那只猛虎又插上了翅膀。
“張本民。”盧小蓉抽了個機會,躲躲閃閃地悄悄對他說,“讓劉勝利喝個爛醉吧,然后,然后你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