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沒答話,他只是在想與薛金枝到底該怎么繼續下去,或者不繼續下去。
人生雖匆匆,但總歸會有很多相交集的人,有一些,會相識到老,而有一些,注定將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薛金枝,或許就是過客之一。
回去的路上,張本民心情有些郁悶,很多事情經過努力可以改變結果,但有些事情,只能是讓時間做主由其發展。
還是想想近前的事吧,眼下就是要掘開鄭成喜的小金庫。張本民尋思了一路,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快到家的時候,運氣不好,碰到了去上班的賈嚴肅。
“嗐嗐!”賈嚴肅攔住了張本民,“你他娘的就是個晦氣鬼,誰跟你近乎,誰就倒霉,你看張書記,就給你弄了個半死。”
張本民不想跟賈嚴肅糾纏,頭一歪,并沒停下腳步。
“嗌,你個臭東西!”賈嚴肅一把拽住了他,“耳朵聾啊!”
“你呀,得動點腦子,天天跟在鄭建國后頭,沒用的!你算個啥?就是個影子,鄭建國的影子!人們都看到了鄭建國,看不到你,沒人吊你的!”張本民忍不住來了一通吼,“這次又是鄭建國讓你找俺茬的吧?!”
“屁!還就數你聰明了!”賈嚴肅哼了一聲,“告訴你吧,這次可不是鄭建國,是他爹,鄭成喜!”
“那也沒兩樣,反正是他們一對都是狗日的!你啊,只能是受狗日的指使!”
“咿,俺日的咧!你大概是想找死!”賈嚴肅一擼袖子,就要動手。
緊要關頭,劉勝利出現了,他大喝一聲,“賈嚴肅,你個鱉仔子!老子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張本民的么,你娘個小比的,把俺的話當成耳旁風?!”
賈嚴肅是徹底欺軟怕硬的貨,被劉勝利一訓斥,推著洋車子跑了,還不忘扭頭喊道:“你啥時說的,根本就沒說!”
“那老子現在說了,你要是再沒個記性,明個兒就去酒廠告你的狀!”
落荒而逃的賈嚴肅已經跨上了車子,一邊猛蹬一邊嗷嗷直叫,似乎很興奮。
“哎唷,劉哥,幸虧你來得及時,否則就要吃賈嚴肅個傻比的虧了。”張本民松了口氣。
“日他個猴比養的!”劉勝利氣勢很高漲,“今晚俺再找他,還不信連他都治不了!”
“先由著他吧,因為這一次是鄭成喜指使的。”張本民不解地道,“那個老狗日的咋親自唆使了?”
“俺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劉勝利咽了口唾沫,“你去公社的時候,俺不是找孫玉香把那些話說了么,本想著她能直接去公社大院鬧騰的,結果她直接找了韓湘英,鬧得不可開交,而且還威脅鄭成喜跟她一起教訓韓湘英,否則就要去公社反應情況。鄭成喜是好說歹說,終于安撫了,但是很氣惱,估計他琢磨到了,是你背后搞的鬼。”
“哦,那可能剛好又碰到了賈嚴肅,所以就讓他找機會教訓俺一頓。”張本民點著頭,“個老狗日的,看來也沒他娘的啥能耐了。”
“應該是。”劉勝利跟著點頭,道:“唉,你去公社是啥情況?”
“俺找趙德柱了。”
“啊,直接找他了?!”
“是的,效果有一點,起碼短時間內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河中線上搞事情。”
“那還好,還好啊!”
“邊走邊看吧,反正不能讓他們得逞了。”張本民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說點高興的事,這次啊,剛好碰到了朱助理,俺讓他幫個忙,把小蓉嫂子安排到敬老院上個班,你看咋樣?”
“欸呀呀!”劉勝利樂得直搓手,“那可太好了,你嫂子也能吃上工資了!”
正說著話,郭連廣來了,問了劉勝利一件事。
這事兒,給了張本民很大的啟發,他當即就覺得,鄭成喜的小金庫應該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