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劉勝利有些癟氣兒,身為大隊書記,卻被社員抓拽了一通,雖然氣勢上沒輸,但事實上,臉面已被皺成了一團。
“你說這事要是一直恁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吶。”劉勝利又找張本民商量,“能不能托個中間人,暗中跟汪益堎接觸一下?”
“不可以!”張本民斬釘截鐵,“你想通過弄點小恩小惠去收服他?俺可告訴你,那根本就沒門兒,因為他是喂不飽的,最好的法子就是一棍子打趴下。”
“俺也想來個一招制敵,可就是沒法下手呀。”劉勝利撓起了頭。
“設個套,讓他蹲大牢去。”張本民半瞇起眼,笑道:“你在大隊部放幾個值點錢的東西,下次再逮著汪益堎當眾罵臟話,依舊要廣播罰他的款,并且要說些激怒他的話,讓他到大隊部找事去。等他到了,你也甭跟他動手,就說不管交不交罰款,反正都在分地的本里面扣了,接著就笑話他能咋辦,然后再引個話,難不成還能拿大隊部幾個值錢的家伙頂了?”
“還別說,就他那性格,真能拿。”
“就是要讓他拿,而且還要多拿幾次!”張本民哼地一笑,“對了,你身上有傷沒?”
“傷?啥傷吶?”
“骨頭上的,比如斷骨、骨裂啥的。”
“有啊。”劉勝利伸出小拇指,“年輕時爬樹偷杏子,結果被發現了,跳樹逃跑時小手指夾在樹枝里,一下就把骨頭給干劈了。”
“那很好,再合適不過了。”張本民笑道,“你呀,甭管丟不丟面子的,還得找個機會跟汪益堎斗上一架,中間找個機會賣聲慘叫,然后就捂著那受過傷的指頭說手指斷了,在找人把你送縣醫院去。”
“弄個假證明?可得有關系才行吶。”
“那個不用你管,把事情做出來就行。”
“好辦!”劉勝利一歪嘴,“那也不算丟面子,打架受傷掛彩,是件了不起的事兒!”
“嗯,沒啥心理負擔就好。”張本民點點頭,道:“接下來一段日子,俺就去學校了,反正也不走遠,有事及時聯系。”
“行呢,就幾步遠,小跑一陣的距離。”劉勝利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問了出了口,“那,汪益堎到底啥時能辦理掉?”
“甭急呀,出不了今年的。”
“哦,好的。有個時間點,心里就安坦了。”劉勝利告辭了,帶著滿意的笑。
張本民去了學校,也是帶著微笑。因為有曹緒山在,哪兒都舒服,還有校長,也是相當客氣,只有王一玲的嚴格要求讓他有點拘謹,當然,那是種幸福的約束,同樣令他眉開眼笑。
只有一件事,讓張本民有些黯然神傷,卻也無可奈何。
孫余糧退學了,他提前告別了學生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