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受傷住院在他們那伙人看來,不是還挺值得炫耀的事么?”
“事是那么回事,但主要得看是不是個狠角兒,就華子那個瞎咋呼的衰樣,人家一下就看出來了三點:第一是無能,第二是缺錢,第三是沒勢。”范得友說得自己都一臉鄙夷,“你說咱屏壩街上那個圈子里的人,不大都是些勢利眼嘛,誰還會跟他一起熱乎著么?”
“喲,那不挺可憐的嘛。”
“誰說不是,不過那可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華子他自己不爭個吊氣!”范得友嘆了口氣,“俺雖然是他三叔,但一年到頭老給他擦屁股,而且還不落個好,心里頭也不是滋味吶。”
“行吧,范隊長,你既然說了恁多,那俺以后多少也會讓著點他的。”
“千萬別啊!”范得友連連擺手,“你一讓,他就會以為自己又牛筆了。最好的辦法還是多打擊打擊他,讓他知道自己真是個衰種,然后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沒了脾氣,或許就能安穩點過日子了。”
“唉,咋說呢,范隊長,華子的再教育問題,俺覺得還不能往肩上扛,要知道改造一個人是很難的。”張本民搖頭道,“這樣吧,俺也不讓著他了,但也不會把他朝死里整,咋樣?”
“行行,那樣很好!”范得友嘆了口氣,語調輕松了許多,笑道:“給他留條生路就可以了!”
然而,有時候往往越認為能罩住的事情就越罩不住,認為要求低就容易實現的,結果還就越沒法實現。
華子的放映廳,還就是死活不肯轉讓,哪怕天天空守著。
范得友有點張口結舌,面對張本民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本民也沒法主動大度表態,說什么無所謂,因為只要華子的放映廳一天不關門,他那邊的電視場也就沒法收費,只靠一個錄像場子,雖然生意是很紅火,但來錢的速度有點慢。
剛好,前幾天閉幕的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傳來消息,今后兩年的中心任務是搞好體制改革、精簡整編,裁軍百萬。這個新聞讓張本民想到了鄭建軍,他可能就是這兩年轉業到了縣人事局,然后鄭成喜就又牛了一把。
能讓鄭成喜那條老狗再翹尾巴么?張本民當然不愿意看到,所以他急于賺點錢壓制住他。當然,最好的辦法是等鄭建軍轉業后,想個主意把他給絆倒,那鄭成喜一下也就塌了架。可是,鄭建軍在印象中并不是個惡人,似乎沒見過他說什么誆言詐語或惡語毒言,對那樣的人,似乎沒法因為其上輩的原因而痛下毀滅之手,所以,就目前而言,還是先一門心思多掙幾個錢。
怎么才能盡快把華子的問題解決掉?
半夜時分,張本民站在放映廳門口,遠遠地看著華子那邊門店離透出的微弱燈光,腦海中慢慢浮出不太光彩的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