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本民這番分析,戴建恒斜著一點頭,吧唧了下嘴巴,慨嘆道:“沒想到,你看問題真的還挺透。”
“戴科長先甭夸俺,還是繼續談正事。”張本民問道,“依你的了解,胡華浩跟縣長之間的私交應該不錯吧,或者說,是極不一般。”
“是的。”“戴建恒點點頭,“那是沒錯的,他們的關系非常好。””
“應該是那樣的,要不就不正常了。”張本民道,“如果沒猜錯,當年我父親在監獄發生意外時,凡是沾邊的人,都得到了相應的照顧。”說完,他看了看戴恒建,接著道:“包括你能有現在的職務。”
“……這個,我不否認。”
“我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張本民苦笑了下,“人,有時是身不由己的,只是個棋子而已。”
“你……理解就好。”戴建恒把臉轉向一邊,他無法正視張本民,“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勸你別輕舉妄動,因為無法判斷推開一扇門之后,會看到些什么。”
“謝謝。”張本民點了點頭,“飛蛾撲火的事,只有傻子才會做。”
“那就好。”
“哦,剛才說到沾邊的人,其實還有一個最容易被忽視的重要人物,就是對我父親動手的那個犯人,現在怎樣了?”
“……”戴建恒一陣沉默,而后緩緩地道:“他叫梁信伍,獲得減刑后,于前年出獄。”
“有具體信息嗎?”
“沒有,但我可以找人查。”
“那算了。”張本民起身準備離去,“你還是不要有什么牽涉吧,另外,謝謝你當初的善意。”
“還是不要謝為好,我承受不起。”戴建恒的臉色有點兒蒼白,“十年了,其實我一直在內疚著。”
“用不著內疚,十年前你并不能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如果你站出來的話,反而還會引火上身,這是換位思考所能想到的。”張本民道,“但你沒有昧著良心,終究還提醒了我母親。”
說完這些,張本民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張本民本來打算要向戴建恒說“感激”的,畢竟當年的情況太特殊,他能進行一番暗示提醒,已屬不易。但最終,張本民只說了“感謝”,因為不管怎樣,當年戴建恒是失職的。
沒辦法,每每想起父親的悲慘境遇,張本民就覺得那些所有相關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