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只能說他在撞狗屎運。”張本民笑道,“無福之人忙斷腸,周國防這輩子注定不會暢快。”
“也不一定吧,好多人都怕他讓著他,俺就感覺他很隨心所欲,自在得很。”
“上學的時候可能是這樣,等上完學回家就完全不一樣了,不知道走正道掙錢,又不是特別聰明,注定是要遭罪的。”
“算了,甭管人家了,俺們還是多復習一點吧。”高奮進放下了筷子,“少吃點,讓鮮血多朝腦袋做些貢獻!”
張本民想笑,但忍住了,因為在高分進來看來這是很嚴肅的問題,所以沒辦法,只好耐心地陪著他。
好在陪伴的時間不長,一共三天。當最后一門考試結束后,校園里高談闊論的聲音明顯大了很多。這是壓抑后的縱情,就像戰士從戰場上歸來一樣,有沒有立功先不管,總歸是參加完戰斗了。
高奮進邀請張本民留在縣城玩幾天,吃住讓高虹芬負責。張本民拒絕了,因為跟高虹芬的關系已經到了不可用語言描述的程度,所以在一起時難免會有些小動作,可能會讓高奮進有所察覺,而那是他和高虹芬都不愿意看到的。
張本民一個人回去了,剛好手頭上的生意也該好好地打理一下。其實也用不著,地條鋼的事有宋廣田在,他連同土法煉焦的事一起都照看了,而且還是實心實意的;沙城的預制廠也讓人放心,錢家老大和石干事分工明確,各自忙碌的同時又相互監督,另外還有孫余糧和嚴騮兩人,所以各方面綜合起來達到了良性運轉,很好地保障了生產的順利進行。
唯一放不下的是財務,最后得有個值得信賴的抓賬好手。物色來物色去,張本民覺得還是盧小蓉合適。
在征得盧小蓉的同意后,張本民讓她前往沙城預制廠接管財務。去的時候,張本民沒陪,讓孫余糧介跟進紹,說是聘請的財務主管,專門管錢。
孫余糧做得很到位,從介紹到交接都很順利,畢竟錢家老大和石干事等人不糊涂,賬目誰管都行,只要按時發工資就好。唯一不順的是,回屏壩經過嶺東村村頭時,碰到了鄭成喜。
鄭成喜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因為他問了鄭金樺,得知她考試發揮得還行,估計中專是沒問題的,無非就是學校好一點差一點而已,另外,鄭建國馬上暑期畢業,鄭建軍已經在幫忙張羅找工作了,在如此巨大的喜悅沖擊下,他就變得飄飄忽忽起來,又犯了老毛病。
當時盧小蓉騎著自行車在前面,孫余糧在后頭,鄭成喜就只注意到了她,立馬上前耍起了不正經。他說劉勝利早不在了,一個女人過日子是不是感到寂寞?如果是,他倒是可以幫幫忙,暖暖被窩、焐個腳啥的沒問題。
盧小蓉沒搭理。鄭成喜挺上勁,說要是答應的話,可以讓鄭建軍幫忙調個好工作,沒準還能到縣招待所去上班。盧小蓉依舊沒理睬,徑自騎著車子走了。
面對這一切,高奮進可不會裝聾作啞,他趕緊找張本民,詳說了一切。
張本民乍聽氣得猛地抖了下身子,不過很快他就安之若素,輕哼一聲歪起了嘴角,道:“看來也不用猶豫了,這個假期,必須先給他個狗日的來上一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