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地方,總是彌散著悲傷,進進出出的人,幾乎都面帶憂慮和哀怨。張本民低著頭,不想被如此氛圍感染。
來到重癥監護室樓層廊道,張本民看到蚊子和魏丁香頹廢地倚在休息椅上,看上去很是萎靡。
“用不著這么多人,其實在媽沒醒來之前,守在這兒也沒用。”張本民走上前,“康醫生跟我說過,如果不是為了心理上得到些安慰,根本不用在這兒守著。他說如果病人醒了,會及時通知家屬的。”
“還是有人在這兒好,沒準大姑說醒就醒。”蚊子打起點精神,對張本民道:“你放心,咱們人多得是,往后照大姑的事,主要就交給丁香了。”
“那丁香可夠累的,還要上學呢。”
“上什么學?現在招工機會多,等著機會找個班上上得了。”蚊子拍拍旁邊的空位子,示意張本民坐下歇著。
“你這不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嘛,怎么能讓丁香不上學?!”
“唉,其實吧……”蚊子說著頭一耷拉,而后小聲對張本民道:“其實,不是我不讓丁香上的,她不是被張燎個狗日的打了之后,心情一直不好嘛,到教室里一坐頭就疼。我看硬逼著也不是那回事,因為她的精神狀態會越來越差,于是我就大咧咧地告訴她,這個學不上也罷,沒什么大不了的。結果,她就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哦。”張本民嘆了口氣,“沒事,先讓她緩段時間,等調節好了看看情況,只要能坐進教室,就還得上下去!”
“是的,反正我會盡力幫她。”
“還有我呢!”張本民拍拍胸膛,道:“我也是她哥!”
蚊子點點頭,用力拍了下張本民膀子,頗為欣慰,道:“對了,家里怎么樣?”
“有點小意外,房子被推了。”
“我糙!”蚊子一下驚站了起來,“還真他媽的強拆了!”
“也不算是,補償款已經談妥,沒吃什么虧。”張本民只有盡力說些安慰的話。
“哦,那也還行吧。”蚊子點了支煙,“媽的,我以為推完就算了,那可萬萬不行的。”
“不是,款項確實已經談好,明天下午就到永博公司辦理。”
“到永博公司?”蚊子不由得瞪大了眼吧,“不會有詐吧?”
“應該不會,其他住戶也都是過去的。”
“那也不能說明就一定穩妥吶?”蚊子一臉擔憂地道,“還是小心為妙,畢竟有胡華然個狗東西在,他可是沒半點人性的。”
“嗯。”張本民點點頭,“先不說那些,接下來的事,我跟你單獨談談。”
兩人走到樓梯拐角,張本民說起了晚上的計劃,他要找胡華然算帳,新仇舊恨擱一起,直到把他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