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張本民被凍醒,手腳冰涼,甚至有些麻木。不過這些已完全顧不上,危機感重重襲來,讓他驚厥著跳起。他怕警方行動過快,不知不覺將他包圍,因為對面山頂上的帳篷已然不見。
仔細聽了聽,還好,周圍沒有任何異響,看來警方已經動身,但目前尚未接近。張本民趕緊把睡覺的草叢整理了下,又看了看屙過屎的地方,碎草覆蓋得還算自然。當然這只是為了防警察,不是為了防警犬,否則肯定要埋得更深一些。
留點線索給警犬,讓它適當叫喚幾聲,也算是個警報,挺好的。
繼續前行。
太陽露出頭的時候,到了第三個山頂,可以好好地歇一陣子了。等警察到半山腰時再動身也不遲。現在,隨著地形的復雜,只要保持著半面山的距離就行。
張本民找了塊露陽之地,讓陽光肆意地落在身上,他需要熱的能量。不過此時,更需要補充的應該是水分,看看周圍,有一片不知名的常綠植物,葉子上面的冰霜已開始融化。
張本民撲了過去,貪婪地吮舔著葉子。這個過程沒有痛快淋漓的飲水感,但最終效果差不多,算是解了干渴。
感謝冰霜、太陽,還有最終而成的珍稀之露!
張本民有了短暫的心滿意足。之所以說短暫,是因為不敢掉以輕心,此種境況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著高度警惕。
爬上一棵不高但視野很開闊的樹,張本民邊朝山下看,邊全神貫注地聽著動靜,因為警犬到了他夜里棲身的半山腰山石突兀之地,嗅到他的大小便氣味時,應該會叫幾聲。
時間過去了很久,沒有絲毫動靜。
張本民從樹上下來,靠著樹干坐在地上尋思著: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是警察行動慢了,還是撤了?還是……
突然間,張本民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頓覺頭皮發麻!他連忙起身豎耳聽著,周圍還是死寂一片。但不管怎樣,得趕緊離開,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迫近。
就在心悸之時,張本民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對話聲,正好印證了他的第三種猜測。
“讓狗歇著,不讓人歇,有點說不過去吧。”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說。
“聽說那兩條警犬是第一次執行任務,跟你一樣,也屬于新兵蛋子,所以得悠著點用。”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就老道多了。
“悠著點用?那我就不太理解了啊,班長,你說為什么非把我編進第一小分隊打頭陣?”稚嫩點聲音道,“都是新兵蛋子嘛,難道我就不該被悠著點用?那是不是說,我還不如一條狗了嘛。”
“不能那么說,人和狗不能擱一起比。”被稱為班長的人道,“只是從難易程度上講,培養一條合格的警犬,比培養一名合格的武警戰士可要難多了。”
“說是這么說,但我總覺得還是人不如狗。”
“你這想法不對,看來回去得好好給你上一課,否則你的思想會出問題的。”
“行,都聽班長的,你安排,我服從。”稚嫩的聲音笑了,“好了,言歸正傳,聽說咱們搜捕的殺人犯好像有點特別,才剛上中專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