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拼盡全力掙扎著,喉嚨間發出“呃呃”的嗆水聲。
張本民能清晰地感覺到娟姐柔弱的身體里,那股掙揣著的強烈求生欲,正在絕望面前哀嚎。當即,他暗中運力,準備動手。
剛好這時,一陣警笛聲傳來,眾人驚覺。看來有人報了警。
“警察馬上來了,你們趕緊走,這里交給我吧。”張本民的口氣不容商量。
負責此次行動的人是個留著小胡子的家伙,一直坐鎮指揮,他似乎察覺到了不太對勁,稍一遲疑后,下令讓人趕緊把娟姐扔下樓去,然后再撤退。
張本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娟姐送命,干脆心一橫,甩手一個耳光“啪”一下打在了小胡子的臉上,“現在這里由我接管,沒聽到是不是?趕緊帶人走!”
小胡子被打了個大趔趄,懵了,摸著臉看看張本民,咬了咬牙,手一揮,帶人走樓梯跑了。
張本民隨后走到門口,看著電梯閃爍的樓層數,掐準時間及時躲進安全通道門內,看著警察進了門。
警察到了就好,起碼娟姐的生命不會再有危險。
張本民悄悄下樓,但不知該往哪里去。沈時龍那邊是不能回去的,在娟姐這件事上拆了他的臺,回去就是找死。
不能回沈時龍那里,不代表在興寧就沒有立足之地,換個地方蹲著就是。
回到租住的別墅處,張本民悄悄找到何部偉。
這次砸場子行動何部偉沒參加,張本民讓他留守。
見到何部偉,張本民沒隱瞞,把一切說了。
何部偉很震驚,也很害怕,“慶哥,你這一下可真得罪沈時龍了,往后在興寧還怎么混?”
“我不混,只是找個地方躲著應該沒問題吧。”
“那沒問題,興寧這么大,僅僅是容身當然可以。”何部偉用一副怨嘆的口氣道,“不過,你能甘心就那么窩著?”
“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不甘心的?能有個地方待著就不錯了。再說,跟著沈時龍混日子容易么?不談良心,只說暴力、金錢還有女人,就裹成了一個巨大的欲望漩渦,雖然刺激而受用,但卻是時時以死亡為代價的。”
“說得有道理,但只是大道理,很多時候謀生的手段是沒法選擇的。在黑道上,就得一顆心黑到底,也就是說要么不加入,加入了就得守規矩,上邊有命令就得執行。”
“你說得很對,前段時間我之所以入行,就是因為別無選擇。可現在,我沒法遵守行內的規矩,所以只有離開。”
“哦,你說的也是那么回事兒。”何部偉嘆了口氣,繼而笑了笑,道:“說實話,剛開始我是挺為你惋惜的,不過這會兒再想想,離開沈時龍也好,因為你在他那里是很受器重,可是說到底,只不過是他想充分利用你而已。現在的黑老大,還有多少是重恩情、講義氣的?歸結到最后,無非是為了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有時從表面上看,那些老大們確實對手下不錯,但那是為了拉攏人心,做樣子而已,并不是真的會把手下當弟兄看,所以啊,早點脫離早托新生也好,省得出生入死地干著,最后卻被一腳踢開甚至當了替死鬼,那不是白白賣命嘛。”
“能認識到這些,路就走不歪,很好。”
“好不好,得看實際行動。”何部偉說著一擺手,“不談那些,還遠著呢,先把眼前的事搞好再說,得找個地方讓我們安穩地待著。”
“說到安穩,還真有些沒底。”張本民不無擔憂地道,“恐怕沈時龍不會輕易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