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燎很配合,主動說后備箱有個文件袋,里面有筆和紙。張本民當然不會拒絕,他拿到了紙和筆,給張燎松了綁。
張燎非常服貼,窩在車里寫得很認真,把原委說得很清楚,最后還咬破了手指,按了血手印。
接下來該怎么辦,以什么樣的方式讓張燎回去?
張本民注視著張燎,按照計劃,是要打斷他雙腿,讓他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但現在他極力配合,并表示不會再找任何麻煩,還有必要么?可是,如果他做不到呢?也就是說,他現在的一切表現可能是個假象,只是為了逃離而已,一旦獲得自由,他便會以被脅迫為由否認一切,然后變本加厲地報復,那時,再想奈何他估計就難了,只有等著挨宰的份。
張本民舉棋不定,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他走下車,點了支煙,這事得好好想想。
然而此時,張燎竟然掏出了藏在身上匕首,從車里竄出,在背后向張本民猛撲了過來。
張本民察覺到后,忙側身倒地,同時伸腿踢絆了下張燎。
張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過最終還是站穩了步子,他手持匕首,看著張本民獰笑。
已經瞬間爬起的張本民,屈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燎手中的匕首。
這是你死我活的時刻。
張燎并沒有貿然發起進攻,他知道張本民不好對付,所以只是用匕首小幅度地刺探著,步步前逼。
這意圖很明顯,如果能找到機會就毫不猶豫地痛下下手,置張本民于死地,如果不能,也可以為自己創造一定的空間條件進入車內,然后駕車逃跑。
張本民看得明白,于是將計就計,他盡力退避,留出一定的空間給張燎。
情急之下的張燎想不到有詐,一見有機可乘,忙斜著身子往車里鉆。張本民抓住機會,蹬地飛身對著車門一個斜踹。
張燎的腿被狠狠夾了下,疼得一聲嚎叫,回身揮舞著匕首向張本民刺去。
此時的張燎已完全亂了陣腳,張本民在躲閃中很容易側身擒住了他持有匕首的手腕,同時提膝猛擊他的腹部。
張燎困獸猶斗,忍住腹部的絞痛,想用另一只手接過匕首,繼續戳刺。但張本民看得真切,趁他松手的時候將匕首奪下,順勢刺進了他的腹中。
張本民清晰地感覺到,刀子順暢地通過皮膚、肌肉組織的時候,像是在割綢緞,當頂到脊柱骨頭上的時候停住,微小的力道回傳到手上,然后傳遞到腦際,竟然“嘣”地一聲脆響。
“還……”張燎癱軟著身子,斷斷續續地道:“還……可……以商量……”
張本民看到張燎的眼,驚恐、無助、極度恐懼,一瞬間,他有些心軟,是不是該收手?畢竟現在已經清楚地知道,罪魁禍首是胡華正。
然而,張燎突然一笑,斷斷續續地道:“操……你媽,還有……那……那個魏丁香,老子……老子要一起……”
果真是豺狼之心,不誅則留后患。
一瞬間,張本民腦中氣血充盈,不等張燎說完,匕首回撤了下,再繼續偏一點方向用力。
這一下,刀尖偏離脊柱骨,穿背而出。
張燎抱著張本民膀子的雙手,慢慢松開。張本民扶頂著他的肩膀,緩慢地抽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