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麻煩,還不只是錘殺女會計一件事,在我進來之前,好像還聽到有種說法,肖勇波的小舅子張燎……”
“傳言而已,你信多少?”張本民深深吸了口氣,“不過對我來說,卻遠不是傳言那么簡單。”
“唉,算了,還是不說那些吧,提不起勁來。”猛子呵地搖頭一笑,猛吸一口煙屁股,“人啊,得朝前看。”
“是要朝前看,但還得看處境,像你這樣厲害的人物,當然是眼望四方的。”
“嗐,我還算不上人物,混社會的水深著呢,而且很多事都說不準,陰溝翻船是常事,有些很有能耐的人,說沒也就沒了。”于猛看看已經快燃沒了的煙頭兒,無奈地扔掉,道:“我給你介紹個人,叫宋超光,能耐雖不是太大,卻也有點實力,關鍵是比較靠譜。你要是有事可以找他,就說是猛子介紹的。”
于猛話一說完,看了眼張本民,搖頭苦笑了下。
張本民知道于猛為何發笑,因為他是個“重刑殺人犯”,不立即槍決能多活幾日就是好事了,還能出去?
接下來張本民也沒多說,這個話題的確讓人有點心灰意冷,現在他的心情本有點糟糕,自從上次沈時龍請來的律師露了個面,到現在一直都還沒出現,有些不正常。
念叨什么就來什么,次日,律師竟然來了。
不過,律師的到來并沒有讓張本民看到更多的希望,反而是無盡的絕望。
神色凝重的律師總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一陣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情況不太樂觀,之后就是說他會盡力,別的就沒說什么,甚至都沒進一步問跟案情相關的問題。
張本民看著律師轉身離去,無盡的失落襲上心頭,就像在汪洋大海中丟掉了最后的一葉救命扁舟。
回到監室,拖著沉重步伐的張本民無法掩飾內心的恐慌,沒有律師,接下來幾乎就是死路一條。于猛看出了他神態的變化,上前小聲問出了什么事。
張本民半天沒說話,之后冒出一句:“我得想辦法出去!”
“不容易,難,太難了,現在的看守所跟以前不一樣,都是鋼筋水泥不說,管理上也特別嚴格。”于猛聽后微微搖了搖頭,“進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好幾道門呢,每次只能打開一道,其余的門只有在上一道門關閉后才能打開,還有,大門上不但有大鐵鎖,還有警報器,稍有外力破壞就會自動報警。”
“總歸得想辦法,否則我這一輩子就完了。”張本民不會放棄一絲的可能,“自殘呢,會不會有點機會?”
“理論上講是可以,首先你的意志力得強,這一點我不懷疑,求生的本能會讓任何人都變得堅不可摧,其次,還要綜合各種天時地利,比如自殘程度的把握,輕了不管用,看守所的醫務室就能解決,重了又沒用,都把自己弄殘了,還跑個屁?”
“翻墻呢?墻上的電網不是都有電的,很多只是做個樣子。”
“那也沒用,翻墻只能利用到外面放風的機會,但都是白天,即使你鉆了空子翻墻出去,但被發現后很難說會不會被一槍撂倒,就算撂不倒,追捕起來也相對要容易,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嘛。”
“外面是山,只要出去了就可以。”
“關鍵是你能出得去嘛?圍墻那么高,就算能搭個人梯,還是難爬上去,另外還有崗哨,放風的那塊地方,對崗哨來說是沒有死角的。”
“要不假裝毆斗,你把我打傷,盡量是皮外的,然后我假裝重傷到了內臟,也會被送到外面醫院就醫。”
“你以為這里的醫務室是好糊弄的?還有,你是重刑犯,輕易不會讓出去的,雖然現在拿掉了腳鏈,但被送來時的記錄還在,就算出去,肯定還是要戴上腳鏈。”
“那還是要試試。”張本民的口氣很堅定,反正是一死,怎能不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