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張本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道:“怎么了?”
“我還沒問你怎么了呢,這都什么時候了,你爬上爬下的干啥?”
“哦,我在跟女朋友鬧著玩呢,藏一陣,讓她找不著。”張本民定睛看清了對方,是個身著制服的中年保安,于是道:“你們巡邏都到這里了,誰發工資?”
“有錢人唄。”保安的口氣里充滿羨慕,“有錢啊,就是好!”
“那可不一定。”張本民笑了笑,無心糾纏下去,于是邊走便道:“我看啊,有錢不如有女人好,那多快活!我得趕緊去找女朋友嘍!”
“唉,年輕,到底是年輕。”保安看著張本民的背影,依舊是羨慕的口氣,“精力旺,火力壯!有女人啊,就是好!”
這算是個并無意外的小驚嚇,離去的張本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過也想到了個問題,是不是要權衡一下,急于弄清入獄的真相到底有何用?反正現在罪名已定,最重要的應該是安穩度日保平安。
腦海中縈繞著這個問題,一夜輾轉。天亮后,何部偉打電話過來聯洽時,張本民說出了這個想法。
何部偉聽后沉默了會,說也對,處于這種情況下再冒那么大的風險去查明真相,是有點找死的感覺。而且話說回來,就算探明了真相又能怎樣?
“差不多是飛蛾撲火,所以暫且還是老老實實地窩著吧。”張本民輕輕一嘆,“人生在世,恩怨雖不能輕易一筆勾銷,但也不是賬賬都能算得清楚,所以適當擱置也好,等有了足夠的能量再啟動起來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這樣,那就一個心思考慮今后該怎么辦,實在不行就離開興寧,去黑礦。我最好也一起走,否則像你說的,萬一我要是被沈時龍給盯上,就有可能給你帶來毀滅性的意外!”
“要不要離開興寧、是不是去黑礦,得好好想想,畢竟那不是小事。不管怎樣,近期我們來往要小心,還有,我媽和丁香那面你也得注意,千萬不能暴露他們的任何信息。”
“盡管放心就是,我會做得滴水不漏。”
“好,那今晚你晚點過來,注意有沒有尾巴,咱們好好商量商量以后的出路。”
掛掉電話,張本民心緒起伏,突然覺得未來一片灰暗,曾經的信心似乎不復存在。在沒被定罪之前,他還抱有種種期許,希望能有朝一日洗清“罪名”,重得自由之身,然而現在,罪名已定,想要翻盤幾無可能。
難道真要一輩子暗無天日地茍活著?張本民不敢想下去,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日子。
但不管怎樣,得先活著,張本民覺得,要是真的無路可走,還得找羅東成到黑礦上去,那是另一個世界,在那里有相對的自由、陽光和新鮮的空氣。
然而,生活中有意外,有一些是無法想象的,給人的震驚也足以讓人窒息。
蚊子打來了電話,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斷斷續續說了件事,頓時讓張本民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站穩。
秦義,被槍決了。
噩耗突如其來,悲慟中,張本民哽咽不止,連連自語著: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蚊子知道無法安慰,有些傷痛只能靠時間自愈。
張本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開始慢慢平復心境。不過接下來,蚊子又說了件事,再次讓他驚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