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還不太多,騎行的速度很快,八點剛過就已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片舊式單門獨戶的住宅區,秦義家的房子外體是水紅色,墻頭上鋪的是琉璃瓦,足見曾經的富足與安適,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時的其樂融融。
只不過,現在,已物是人非。
“嗵嗵嗵”,敲響厚重的鐵門,許久沒有回應。
張本民伸手推了下,門竟然開了,根本就沒上鎖。
盡量把腳步放慢放輕,張本民走了進去,看到正屋門口坐著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她,就是秦義的母親?
從秦義說的判斷,他的母親也就是四十多歲,不應該是眼前這個樣子,似是到了耄耋之年。可再一想,也沒什么好驚異的,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相繼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會是怎樣的狀態?
“阿姨!”張本民小聲問。
“你是誰啊?”秦義的母親反應很遲鈍,好一會才有氣無力地答話。
“我是秦義的朋友。”
“哦,秦義他,他死了。”
“……”張本民心里一陣絞痛,他看到秦義母親渾濁的眼里,流出豆大的眼淚。他不知該說什么,人死不能復生,一切安慰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秦義,他就在家門口被警察給抓了,給槍斃了。”秦義的母親似是自言自語,“唉,這孩子,怎么就想不開,非要去做殺人的事干什么?”
“沒,阿姨,秦義沒殺人,他是冤枉的。”
“是的,我也不信他震會把人給殺了,可,可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經被槍斃了。”
“阿,阿姨,秦義其實,其實并沒有死。”張本民不知為何一下說出這話,他只是不想讓秦義的母親絕望,一時間脫口而出。
“什么?!你說什么!”沒想到秦義的母親一下站了起來,“你是說,我的小義他沒,沒死?!”
張本民頓了頓,走上前,拉著秦義母親的手,“是的阿姨,秦義沒死,他還活著!”
“真的嗎?可我明明看到他被抓走了啊。”秦義的母親說著,開始擦拭眼淚。
“后來他跑了,因為警車出了車禍,警察都撞暈了,所以他就跑了。”張本民不斷咬著牙,盡量控制著情緒,“阿姨,是秦義他命好,就是命不該絕,之前他不也是被抓過么?”
“可是,那,那怎么又有槍斃的事?”
“那都是假的,公安要面子,兩次都失手讓秦義跑掉,他們覺得臉上無光,更怕上級怪罪下來,所以就找了個替罪羊,讓另一個殺人犯冒充秦義,把案子糊弄過去算了。”
“好,好,太好了!”秦義的母親激動得渾身發抖,她用力抓著張本民的手腕,“你說的,千真萬確?”
“嗯,千真萬確!”
“怪不得,最后我都沒見上他一面。我找人問過,犯人槍斃前是可以跟家里人見上一面的,我也去問公安了,可他們說秦義不愿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