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貓,從三樓陽臺進入室內,如履平地。
在沒上樓之前,張本民看到二樓南側有個房間的燈是亮的,應該先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亮燈的是間大書房,門開著條縫。
透過門縫,張本民看到一個微微禿頂的男人坐在窗前,耷拉著腦袋,似乎睡著了。
這個人就是肖勇波,最近些日子,張本民研究了他無數的照片,從各個角度熟記他的身體特征。不夸張地說,人群中隨便掃上一眼,就能捕捉到他。
此刻,腦海中浮現出魏丁香的模樣,張本民立刻變成一團怒火。
戴上橡皮手套,掏出匕首,無聲地推開厚重的房門。
捂嘴,下刀,快穩準狠。
張本民做好了肖勇波掙扎幾下的準備,然而情況大出意料。
肖勇波的身體僵硬,像個木偶。他已經死了,左胸前一個血窟窿,腹部的衣物被暗紅的血浸透。
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的張本民,完全被震驚住,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此刻,別墅院子的大門傳來開啟時的撞擊聲,還有嘈雜的人語。張本民一下驚醒過來,趕忙拔出匕首,入鞘,疾步退出書房,奔過廊道,踏上樓梯爬到三層,緊接著從露天小陽臺翻身而下,原路落地。
不敢有半秒的停留,張本民在綠化區穿行,直到北側圍欄,從空洞里鉆出。此時的他,才有些后怕,行兇索命,雖然有一萬個理由,但畢竟是偏離正道之舉。好在是,肖勇波已經死了,他的那一刀,真正意義上講并不算是害命。
誰殺了肖勇波?
回到租住處,張本民已不再想這個問題,因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撇得干凈利索,他琢磨著是不是要盡快離開春山,去興寧。
次日一早,張本民像平常一樣起來,出門洗漱,看到了房東老太正在做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清掃院子。
“大娘,這么干凈,用得著每天都掃?”張本民笑問。
“這是個習慣,不過我覺得是個好習慣。”房東老太慈祥地應道,“好習慣就留著唄,再說閑不也閑著嘛,正好活動活動,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嗯嗯,的確是這么回事。”張本民不斷點著頭,“大娘,過幾天我可能就要搬走了。”
“走?”房東老太顯然是沒想到,“這么快?才不到一個月呢。”
“我又在別的地方找到了工作,住這兒太遠了,不方便。”
“哦,那是得搬。”房東老太有點失望,“其實我挺喜歡你住在這兒,板板正正的,不像有些年輕人,不省心。以前有人在我這兒租了房子,你說那個鬧騰,經常三更半夜的才回來,弄得雞飛狗跳,鄰居們都有意見。”
“那您得事先預防,約法三章,尤其是年輕人來租房子,得叫他們注意點。”
“唉,那樣房子就不太好租出去了,還是將就點吧。”房東老太擺擺手,略帶無奈地笑道:“都是些小孩子,就由他們樂吧,鄰居那邊我就多走動走動,請他們多擔待點。”
張本民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房東老太,覺得可親可愛。
“小伙子,那你交了三個月的房租不是多太多了嘛,明天我就去銀行取錢,退給你。”
“哦,不用不用。”張本民實在不忍,“大娘,我只是說可能要搬走,還不一定呢。因為這會找的工作都不穩定,沒準過些日子又回來了呢。反正啊,房租錢是不用退了。”
“那可不行,不住一天就是一天,要退。”
“再說吧。”張本民笑笑,舉起牙刷,“我得趕緊洗刷出門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