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派出所辦公地點在一片有了年頭的居民區中,通往外面大路和次干道的,只是兩條狹小不平的巷子。
這個預感是沒錯,但想要做到完全提防,還是有一定難度,巡邏出警畢竟是家常便飯,可以說是極為頻繁的,時間一長,怕是會自不自然地就會麻痹大意。
繃著這根弦,張本民很不舒服,他希望周前帛早點把何廣升的資料整理出來,然后先下手為強打個主動仗,以最大程度地消除來在何廣升的安全隱患。
三天后,張本民找了個機會,在廁所問周前帛材料的事進行到了什么程度。周前帛一臉難為,說真正下手了才知道,他竟然只能是簡單地羅列出何廣升的違規犯罪事端,根本就沒有翔實的證據。
“何廣升知道我的能力,跟著吆喝架勢還行,真要獨當一面是不行的,所以有事一般也不讓我上。而且我也有意表明,讓我做事風險大,萬一掌控不好出了事,這身制服就有可能被扒掉,那會讓人崩潰的。他可能也意識到我要是出問題,他也不利索,所以一直也就沒讓我參與他的那些惡事。”周前帛顯得有些焦躁,“不過再怎么說,我也得搜集點證據,再稍微等段時間,應該會有所突破。”
“這么說,如果你那邊要是行事不順,還沒法對何廣升動手?”張本民明白,周前帛應該還有料,只是出于對自己的保護要有所保留,這個也可以理解。
“多多少少還是能找到點證據的吧。”周前帛邊說邊挑頭張望,“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找時間再跟你細說。”
“好,相信你的誠意和辦事的能力。”張本民哼笑了下,“肯定不會讓我失望。”
“那是,我必須要全力以赴的。”周前帛說著,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廁所。
張本民走向洗手池,打開水龍頭,展延思緒。在事關自身安危的關頭,人人都會自保,周前帛現在相當于是受兩邊夾擊,難免會走最容易解脫的路子,所以也不排除會暗中激促何廣升動手,如果他被何廣升一舉拿下,那么周前帛自己不也就安坦了么。
這種可能讓張本民深鎖眉頭,不管怎樣,一定要擠壓周前帛的搖擺空間。當天晚上,便打電話給周前帛,問他過幾天能搜集到證據。
周前帛接到電話很緊張,說還是面談吧,讓張本民到他家樓下。
“我家的電話有可能被監聽,不能談事情。”一見面,周前帛就神經兮兮地說。
“監聽?誰監聽?”張本民很納悶。
“何廣升。”
“他?!”
“我們所里人員的辦公、家庭電話,他都有可能監聽。”
“太夸張了吧?”
“很正常。”周前帛搖頭嘆氣,“你知道嘛,我們分局局長對轄區內所有派出所所長的電話都監聽呢,還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監督工作,防止犯錯。”
“搞笑,身為執法人卻知法犯法,簡直荒唐!那我們是不是該搞個單線?”
“不,不用吧。”周前帛有點尷尬地笑笑,“我們聯系也不多,沒必要多那個事,否則被知道了,會被拿來大做文章,那不是會添麻煩么?”
“也是。”張本民點點頭,道:“周指導,有種可能我得說一下,你可不要打什么小算盤,指望何廣升在短期內把我拿下,然后你也就覺得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