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總有轉機,就在下午,何廣升好像出問題了,他被市公安局紀檢組叫去談話了。
張本民頓時松了口氣,不過也還有擔心,怕市局紀檢組只是走走形式做個樣子,一談了之。畢竟胡華正不會一點都不過問,他讓胡華浩說句話,沒準就能緩下來。
不過,擔心是多余的,何廣升一去不返,他涉案的性質很惡劣,省紀委駐省公安廳紀檢組副組長親自督陣,沒人能使得上力。
張本民很高興,徑自走進周前帛的辦公室,毫不掩飾地笑了,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何廣升最后還是栽在了自己手里。
周前帛有點不自在,豎起大拇指連說厲害,實在是厲害。
張本民擺擺手,說不是他厲害,而是正義必定會戰勝邪惡,那是自然規律。下一步像胡華正之流也不會有好日子,所以希望周指導盡可能地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周前帛驚慌起來,忙搖著頭說胡華正那個層面他根本接觸不到,沒法獲得信息。張本民又哈哈地笑起來,拍拍周前帛肩膀,似是安慰地說沒事沒事,別害怕。周前帛也跟著笑了笑,極不自然。
場面有點尷尬,張本民話鋒一轉,說其實他是來道賀的,所長意外性空缺,通常情況下指導員就能移位過去。
這個話題周前帛感興趣,馬上眼睛一亮,說真有可能?張本民說當然,不過得主動點,大著膽子去找胡華正,擺明關系,肯定沒問題。
說到這里周前帛算是明白了,張本民要利用他打進胡華正內部,那可是個艱巨的任務,能左右為難到死。“我能力不行,估計沒法勝任。”他開始推托,不敢接招。
張本民別有意味地一笑,“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再者,很多時候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我覺得你行,就肯定就行。”
“可,可胡華正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他能睬我么。”
“你說可以繼續鉗制我,進而可以找機會辦掉我,他就會把你當回事。另外你還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原本就是和何廣升是一伙的,跟接班人一樣。”
“以前何廣升跟我是走得比較近,可后來就有些疏遠了,能行么?”
“何廣升跟你不是疏遠,只是他覺得你是扶不上墻而已,并把信息傳遞給了胡華正,但現在不同了,他已徹底倒臺,深蹲大牢,完全就是個廢物。”
“也就是說,胡華正還能看得到我?”
“沒錯,而且何廣升也會極力推薦你。”
“啊,推薦?什么推薦?”
“何廣升出事,胡華正不會不過問,他應該會通過關系與何廣升見上一面,對接一些情況安排。其中,必然會談到繼任所長的問題,何廣升自然會把你推出來。”
“何廣升能推我?”
“對。”張本民一點頭,“這些年他得罪的人應該不少吧,保不準有人惡氣難忍會報復他的家人,扶個自己人上去,多少還能得些便利吧。”
“也是。”周前帛露出一絲喜色,“那,我就斗膽試試?”
“別謙虛,一試即成。”張本民拍著周前帛肩膀,“在胡華正面前,你要顯得有信心,得強硬起來,尤其是在說到我的時候,一定要表現得非常惡狠。”
“其實……”周前帛嘆了口氣,“其實有點害怕,胡華正哪里是惹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