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輪椅上的周家茂,精神頭還不錯,先是怪聲怪氣地說大學生回來了啊,然后故意說起了賽豹的事。
“你這人是不是沒記性?這會兒怎么感覺像個人了?”張本民皺著眉頭、吸著冷氣道:“你給我老實點兒,肚子里的壞水也都給我憋著!”
“什么意思?”
“你提賽豹那茬事,不就是想讓我跟鄭成喜杠架么?然后引得他那有‘出息’的兩個兒子對我開火,把我給打趴下?”
“不,不是啊,我可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你心里有數,告訴你,最多我再讓你活兩年,等畢業了,我會回老家來發展創業,有點是時間對付你!你讓我看著不舒服,你就得死。你要是不死,我就讓周國防……”
“你,你要對國防做什么?”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會讓他跟你一樣,坐上輪椅。”
“你敢!”周家茂目露兇光。
“瞧瞧你,多肥的膽兒。你就是一條惡犬,即便殘臥墻角,也會豎鬃齜牙。”張本民說著,突然和顏悅色地笑了,“不信就看吧,春節前兩三天,周國防應該補完課回家了,到時我隨便弄個關子就可以把他整殘!”
周家茂看到張本民的這種笑容,想想以前,再摸摸兩條斷腿,心里直發顫,他知道這個半大的小伙子狠起來會有多么兇殘,于是脖子一軟,耷拉著腦袋道:“信,誰說不信的?”
“那你為何想著各種法兒惹我?”張本民指指孫余糧,“還挑撥我們?說我在利用孫余糧,后來會把他一腳蹬開?”
“不,你誤會了,挑撥的人是鄭成喜,我只是一旁聽聽而已。”
“巧舌如簧,你這家伙的陰險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今天你成為輪椅客,全村人都高興,包括……”張本民抖著眉毛又笑了,“包括你家的大垂瓜許嬸!”
“張本民,你……”周家茂氣得渾身發抖,再怎么著他也是個男人吶。
“我怎么了?我告訴你吧,你坐上了輪椅,有一個人是不高興的,那就是周國防!一條小壞狗,沒了大惡犬的庇護,自然會很失落。”張本民道,“周家茂你聽好了,你的態度,能決定周國防的命運。不要說我無情,其實你能活著,是我看在跟周國防是同學的份上。”
“你……要我怎么做才滿意?”至此,周家茂沒法不示弱。
“我看到你就來氣,想想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分分鐘都他娘的想捏死你個狗玩意兒的東西!”
“那我,我保證不在你眼前出現,讓你眼不見心不煩。”
“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后隨便我什么時候回來,只要看到了你,就不會客氣的。”張本民斜著嘴角道,“而且,這一切你還不能對別人講為什么。”
“知道,這個肯定知道。”周家茂連連點頭,“我服了,徹底服了,還不行么?”
“你服不服、是不是真的服,都無所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凡事欺負我張本民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張本民說著,抬眼看向鄭成喜的家院,“你可能會說,那鄭狗日的不是還好好的么?對,沒錯,他是好好的,不過是我有意留著他的那條賤命。往后等著看,他活著,會比死更難受。”
“我明白了,確實是佩服,還是你真的厲害!”
“周家茂,有些時候,死是很容易的,活著才艱難。”張本民俯下身子,盯著周家茂的眼睛道:“你,真的懂了么?”
“懂,真懂了。”周家茂連連點頭。
“那還不快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