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別對我評頭論足。”張本民拉下了臉,“只管說,你愿不愿搬離嶺東村?”
“搬。”
“兩個月時間,夠不夠?”
“你說夠就夠吧。”
“那就一個月。”張本民道,“還有,你家的宅基地,要賣給我。”
“你……”
“太過分了,是不是?”張本民笑了起來,“不要那么看我,其實我是很仁慈的。你看,像你家祖輩的墳墓,還可以留在嶺東村的集體陵地,再怎么著我也不能掘你八倍祖墳是吧,而且,清明、七月十五、春節等日子,你也可以到陵地去上上墳、燒燒紙,但是,不可以進村。”
鄭成喜歪著腦袋,想了想,沮喪地道:“好吧。”
“你也可以把祖墳遷走,移到城市的公墓去。”
“能不能不說那些?”鄭成喜流下了渾濁的眼淚,“就別驚擾我的先輩了。”
“要怪就怪你這個不孝子!”張本民啐出一口唾沫,抬腳便走。
鄭成喜悲怒難言。
“唉,老狗,你別以為我是說大話啊,也別想著對我下個悶口,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功夫,能對付得了么。”張本民停下腳,邊回身說著,邊走向停在一旁的普桑,然后慢慢加速,在離車還有一米多的時候猛然彈跳起身,越過了車頂,平穩地落在車的另一側。
心如死灰,這一刻的鄭成喜已經無法用別的詞來形容。
這樣的結果,張本民很滿意,至少目前這么做是非常合適的,等鄭成喜一離開村子,就可以把魏春芳接過來,安妥度日。
躊躇滿志,回到家中。
曹緒山的婆娘一見,比往日更為殷勤地跑上前問著好。
“奶奶還跟以前一樣好吧?”張本民問。
“好,好著呢!尤其是最近些日子,更是好上加好,她說家里這年把時間是喜事連連!”
“那可不假!”張本民忙道,“我娘最近可能就要回來了。”
“你娘?”
“嗯,就是魏春芳。”
“是春芳妹妹啊!”曹緒山的婆娘很是感慨地道,“她是個好女人,命真是太苦了。當年,她半死不活地被娘人拉走,俺就在心里保佑她一定要好好地活過來!”
“嬸兒,好人有好報的!”張本民仰望天空,“惡人,必遭天譴,如果天不譴,那就由我來替天行道!”
沒察覺間,奶奶出來了,一臉安詳大慈。
“嘎娃,莫要這樣。”奶奶舉起手摸著張本民的頭,“孩子,咱們受的苦難,都已過去,就別惦記了,往后,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哦,奶奶,我知道的。”張本民扶著奶奶走到門邊的椅子上坐下,“我受的苦,可以不去理會,但我爹遭的難,沒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