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送司徒去市場打貨,明月回家上樓。
她疲憊地走在狹窄的樓道。樓道大約有二三十米長,灰黑的樓道的墻體呈水泥的顏色,有點模模糊糊的感覺。樓道的頂上,每隔幾米遠的距離,就掛著一盞白熾燈泡,白熾燈上,附滿灰塵和油污,發出昏暗的黃光。兩邊的住戶門口,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門口擺放著炭爐。其中一個住戶拿著蒲扇搖曳,正在為炭爐生火。炊煙彌漫在整個樓道,發出強烈的煤炭沒有完全燃燒的味道。
她開門進屋,一條小狗上前在明月的面前歡快的蹦蹦跳跳,小狗的前腳不停地做著作揖的動作,像是在討女主人的歡喜,小狗是法國的一個優良品種,明月給它取名叫阿發,她總是就那樣叫著阿發,希望有一天能夠真的發達。
她吆喝著小狗退下,小狗似乎很聽主人的話,見明月叫停,它立馬就趴在那里望著明月,似乎是在觀察著自己的主人,一副讓人疼愛的模樣。
房間是一個約20平米的單間,中央擺放著一個簡易的木床,床頭另一側的矮柜上,是一臺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在窗外光線的反射下,電視機的畫面有些模糊,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坐在小板凳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播放動畫片《葫蘆娃》。
“不睡覺又跑起來看電視!”明月大聲地吼著兒子。
兒子看得入神,他媽媽的吼聲,似乎完全沒有聽見。
明月拿出一件外套,上前給衣著單薄的兒子加上。“這么一大早就不睡覺,跑起來看電視,不怕感冒,你是要挨打嗎?”小男孩似乎沒聽見媽媽的話,只是不停止地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不時地模仿著電視里的配音“呆!妖精,你要往哪里跑?”
“什嘛?你還邪了耶,敢罵我是妖精!”明月上前問兒子道。
兒子望了望媽媽說:“不是罵你,你看你看,那妖精把葫蘆娃給收到那瓶子里去啦!”
明月聽完,看了看電視的畫面,笑了笑,撫摸了下兒子的頭。
明月走到床頭,她打開床頭柜,翻出一個存折,看到上面的數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環顧了那狹小的房子,但想到不久前聽說小叔單位不景氣,又下了崗,現在連貸款的錢都沒辦法交付,自己住著這房子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是自己住著的話,小叔還可以把這房子給賣掉,以解燃眉之急。可是現在怎么辦好?
四年來,自己和丈夫帶著兒子從農村來到城里,靠著自己的勤勞,在市場做著販賣蔬菜的小本生意,日子過得還算有了點滋味。但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又將居無定所,不禁有些神色黯然,不覺幾滴眼淚悄然在臉龐滑落,她用手抹了抹淚珠,望著正在開心看著電視的兒子發呆。
她垂頭喪氣,帶著失望,步履蹣跚地回到那小房子里,她止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好久,眼睛哭得通紅。
在大河的四年,夫妻倆在市場的外圍擺著地攤。想到那些難捱的日子,明月就不停在那里搖頭嘆氣。
晚上的時候,剛剛吃完飯的司徒空帶著兒子,準備到附近的街上走走。明月喊住司徒,“你把阿發帶上出去遛遛,你沒有看到它在叫喚嗎?”
“好吧,我們走啦。”司徒回答。
明月無所事事,坐在板凳上發呆。她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做,要做泡菜。
明月把從市場買回的便宜的大白菜一顆顆洗凈,裝在一個大大的塑料盆里在那里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