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腳印突然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消失了。光頭疑惑地在樹下打轉,翻找著附近的灌木叢,試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后面的土匪此時也都跟了上來,氣喘吁吁地問:“頭兒,人呢?”
光頭說:“我追到這里就沒看到了。你們先散開找找,我去前面看看。”
“是!”
“哼哼。”楚城陽坐在樹冠間,微微勾起嘴角,心道就他們這點水平還不夠他瞧的。雖然說爬樹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但是對付這群土匪,這可能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了。
看著土匪們納悶地在視野中漸漸遠去,楚城陽拍拍手,從樹上一躍而下,一會兒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司馬瑾房間里擦拭配劍,突然聽見幾聲“咚咚”的敲門聲。
他略一偏頭,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寨主請進吧,門沒鎖。”少年清冷的聲音傳來。
“你知道是我?”賀曉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毫無波瀾的樣子。
“嗯。并不難猜。”司馬瑾頭也不抬,手輕輕拂過劍鞘:“來這里的只會有三個人。荀文卿一早就出去了,世無雙進門從來不喜歡敲門,只有你......”
“你真厲害。”賀曉瑛由衷地夸贊:“我要是有瑾公子這般智慧,肯定也是一方霸主!”
“呵呵......”司馬瑾微微一笑,如冰山融化,與之前的冷笑不一樣,這次是真心的淺笑。
長眉斜飛入鬢,一雙鳳眼微微彎起,沒有了往日的冰寒刺骨,如一汪清泉,微微蕩漾,美的不可方物。如果說,世無雙的長相是牡丹國色般妖艷,荀文卿是陽光流水般沉靜自然,那么司馬瑾就是山間清泉般清冽動人。看的賀曉瑛都呆了,只道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傾國傾城。
她突然想起母親原來跟她描述過會稽的美男子,嵇中散嵇康的模樣----“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原來她還不信,世上會有男子如此風采。現在事實由不得她不信。因為眼前人,就美的不可方物。想來即使嵇康在世,就是這般模樣吧!
而且,他臉上那道不深不淺的疤痕,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容顏,反而給他清雋的少年氣質增添了幾分成熟穩重的貴氣。她的臉禁不住有些發燙,又想起小時候,母親和幾個閨蜜談論嵇康,阮籍等“竹林七賢”赤身在竹林里打鐵那般的......
“有事么?”司馬瑾一抬頭,看著她:“很熱么?”
“沒有,沒有!”賀曉瑛尷尬一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好些了沒有。”
“無妨。”司馬瑾毫不在意地伸手摸摸臉上已經結痂的一道:“容貌外在,我不太在意這些。”
“我也不在意的!”話剛說完,賀曉瑛就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自己都在說些什么呀,說不在意他的容貌.....
賀曉瑛暗自嘆了口氣,一定是這兩天接二連三的事故,加上“追魂散”遲遲不得解開的事情,像重擔壓在她的心頭,讓她身心俱疲,這才口不擇言。好算司馬瑾這傷無礙,她便覺得稍稍寬慰了。
“寨主!寨主!”一個小嘍啰急匆匆地敲門,急急道:“寨主,不好了,楚城陽跑了!”
“什么?”賀曉瑛秀眉一蹙,立馬推開門:“你們是怎么辦事的?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就讓他跑了?湯強在哪,帶我去見他。”
“報告寨主,湯強正在刑堂領罰呢......”小嘍啰小心地看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賀曉瑛,又小心的補了一句:“不過他說,已經拿到解藥了。”
“是么?”賀曉瑛的神色稍稍好看一點,轉過身來,對司馬瑾點點頭:“瑾公子,我先去了,你好好養傷!”
“嗯。”司馬瑾點點頭,在她要出門的時候突然又來了一句:“以后,可像他們一樣,喚我阿瑾。”
“好......”賀曉瑛摸摸臉,走出去的時候生生被門檻絆了一跤。
“小心。”少年清冷的音色中難得的帶上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