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頭垂得更低了,顫聲道:“大公子前幾日來找瑾公子,瑾公子當時不在。大公子便問責奴才們,這才知道瑾公子已有好幾日不在府中了。于是……于是大公子便道,瑾公子又無別處可去,消失了這么久,必然是再也回不來了,這廂房也就不必給公子留著了……”
司馬瑾臉色越來越陰沉,而低著頭的下人全然不覺,頓了頓,顧自接著說下去:“所以大公子就派人將這個房子里的東西都移出來,說是正好近來府中新添了些仆從,安排住處便不必費心了……”
“太過分了!”一直在旁聽著的賀曉瑛終于忍不住了,忿忿道:“你們這些下人就對府中公子這般冷血?主子消失了,你們就聽憑別人擺弄,不管不問,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般無有忠心,哪回有人來收買你們,估計想都不用想就把主子給賣了吧!”
“曉瑛!”司馬瑾伸手止住賀曉瑛正欲向前的身體,低聲阻攔。
下人猛然收到責罵,抬頭一看,眼前這紅衣女子雖從未謀面,卻雙眸含怒,自有威嚴,句句帶著凌厲的刀鋒,嚇得立時跪在地上。
“小的不知,小的愚鈍,小的并非對主子不忠,小的只是照著大公子的命令行事呀!”
“大公子的命令是命令,瑾公子的命令就不是命令?就可以不在意,漠不關心?”賀曉瑛步步緊逼:“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大公子派來的臥底?”
“不敢不敢!”下人驚懼不安,惶然不知所措:“誤會誤會!小的對瑾公子一直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更不敢在府中參與拉幫結派之事……”
“你當然矢口否認就可以了。畢竟這種事一時也找不到確切證據。”賀曉瑛冷笑,字字珠璣:“不過,如果到王爺跟前對質呢?一旦王爺知道府中內斗,必然會下令徹查吧?不管你是不是大公子派來的臥底,你多多少少都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吧?就算你行為坦蕩,作為瑾公子的仆從卻聽命于大公子,這一點你可是怎么也洗不清了。說到底,府中主子們怎么斗都是王爺的骨肉,而你只是個下人,你且看看到時候犧牲的是誰!”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求求公子放過奴才!”聽罷賀曉瑛這一番威脅,下人立時慌了神,含淚望向司馬瑾,連連磕頭:“小的好歹也是侍奉瑾公子多年,怎會做出對瑾公子不利之事?小的不過一時昏了頭,聽信了大公子言語,才……”
其他下人見狀,也早就跪作一團,不敢作聲。
賀曉瑛已是怒極,往前一跨,正欲抓起他:“走!我們這就去找王爺評評理!”
“曉瑛!”不料司馬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色復雜甚至略帶哀求地搖搖頭。
這樣的神情讓賀曉瑛一下子冷靜下來。
“滾!”司馬瑾轉頭冷冷地開口:“今日之事,你們好自為之。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是!是!謝公子救命之恩!”他慌慌張張站起身來,滿眼感激地望著司馬瑾,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地去了。
其他下人們也都慌忙退下,有的趕緊去收拾,有的趕緊去打掃。
“你......”賀曉瑛盯著司馬瑾尚未放開她的手。
司馬瑾看一眼,只是不語,拉賀曉瑛到了一處無人的房前。
“你可能上房?”司馬瑾這才放開她,施展輕功,幾下便上到了一處屋頂。
“這有什么難的?”賀曉瑛翻個白眼,幾下也跟著他上了屋頂。
殘陽如血,天邊晚霞如同一幅壯麗的美景,而屋頂高處的位置,下面王府里的各個院落,一覽無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