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殿門外,護衛們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這倒不是因為打不過,實在是因為……他們有點扛不住沈詩夢這個哭啊。
“嗚……”沈詩夢哭得眼睛都腫了,可眼淚還是一個勁從眼眶中流出,她手中的劍都拿不穩了,卻死死抓住一個護衛的衣領,“你們說,要怎么樣才能放我妹妹離開?!”
“不是,我們也沒不讓她離開啊……”護衛顫顫巍巍地說,“你真的誤會了,不如等我們尊上跟你解釋一下……”
“你們就是不肯放瑤兒是吧?!”沈詩夢根本就不聽人說話,看得一旁的趙星恒直拍腦門。
“我說詩夢啊……”他趕忙將她拉到一邊,“他們既然都這么說了,不如我們再等等看……”
“還等什么!”沈詩夢突然甩開趙星恒的手,憋著眼淚,用力攥住了手中的劍,“瑤兒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你們既然想要,就要我的命吧!”說著,忽然把劍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一臉視死如歸,“只是希望我死之后,翊展能放瑤兒走……”
“不是不是詩夢啊……”趙星恒死死地抓住沈詩夢的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你別這么沖動啊,你平日那么沉穩,怎么一遇到瑤兒的事就這么不理智呢?!人家都說是誤會了,我們不如就再等等啊……”
“可是,可是我的妹妹在翊展手上啊!你讓我怎么放心!”沈詩夢哭得嘶天裂地,就好像這個翊展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禽獸一樣。
局面僵持不下,就在眾人都拿這不聽人言的沈詩夢沒轍的時候,簫瑤兒的鬼吼從天而降——
“啊————”
接著,翊展的黑金靴,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簫瑤兒將頭深深地埋入翊展的胸膛,仍在大喊大叫。
趙星恒看著這背影,忽然覺得,莫名的熟悉……
“瑤……瑤兒?”沈詩夢放下劍,小心翼翼地試探。
“姐……姐姐?”簫瑤兒睜開眼睛,但仍舊不敢回頭,她抬頭看了看翊展,翊展微微點點頭,她這才慢慢……慢慢地轉頭……
“瑤……”沈詩夢的眼淚又開始狂流,雖然十幾年未見,但姐妹之間的血脈就是能讓倆人在一瞬間認出彼此,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等待著這一刻的感動……
“哦~~原來是你!”可比沈詩夢先一步的,卻是趙星恒,只見他伸出食指,一邊指一邊點,一臉苦大仇深地向簫瑤兒走去,“你害我被罰了三天,我跑遍了十幾家青樓都沒找著你,原來你是躲在這里了!”
“啊!!是你這個蠢蛋!!”簫瑤兒也趕著過去,插起腰來與他對罵,“沒那兩下子非得當俠客,害我差點死在雙刀鎮,你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我呸!”趙星恒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我救了你,你還倒打一耙,什么琴啊?!還娘的遺物,你當我不認識你娘啊?小小年紀就謊話連篇,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爹來教訓……”
可他這袖子還沒擼下去,就被沈詩夢和翊展同時阻止了,簫瑤兒本想認個慫的,可一件面前這兩大靠山,頓時氣焰更足了,挺胸抬頭,一臉“不服你打我啊”的表情,“怎么?就算那不是我娘的遺物,也是我師……是我從小彈到大的琴,那是感情深厚,怎么能把那琴獨自留在雙刀鎮?”
“等等……”沈詩夢徹底迷糊了,她看看簫瑤兒,又看看趙星恒,疑惑地問:“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啊!”兩人異口同聲,然后又同時白了對方一眼。
“她就是我說的那個自愿去青樓的姑娘!”趙星恒十分沒眼力見地,湊到沈詩夢身邊指著她說,“吶,你不是要看看是什么家庭能教育出這種女兒嗎?你看吧,就是你家的。”
沈詩夢尷尬地抿了抿嘴,看他的眼神非常不爽,但這件事她還是要弄清楚的……
“姐姐啊你別聽他的。”簫瑤兒湊到沈詩夢身邊,拉著她的手,這一舉動觸動了沈詩夢,她鼻子一酸,又想哭出來,“我那是權宜之計,當時雙刀鎮那幾個男人明顯對我沒安好心,我那么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誰料這個人啊……說什么救我了,不過是把局面搞得更糟,而且我讓他幫我取回我的琴,他連衣服都不要了就跑了,姐姐啊,你怎么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啊?”
“瑤兒,不要亂說,星恒哥哥是龍鳴會的會長,按輩分,你也該叫他一聲哥哥。”沈詩夢雖然話這么說,語氣卻溫柔的一點脾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