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一個念頭在心里打旋兒,那就是他認為他爹顧弘明還活著。
他就這樣想著想著,他又睡了會兒,醒來時候天色大亮。
他移動腰部,竟然能動了還沒有了疼痛感,他穿上鞋襪下了床就是感到兩腳提不起勁,這簡直是大幸!
心情一好,他出來門外找到灑掃用具親手整理著外間,開了門扇讓空氣進來屋里。沾了手巾布洗臉洗手,滿臉是水的時候。聽見師兄白泓的聲音:“我以為你還在疼得流淚呢。”
白泓就宿在那張窄窄的柳木塌上,伸懶腰望著顧頌,顧頌微笑著回看他一眼。顧頌此刻徹底從想念顧弘明的思緒中退出來,他記起來那塊松動的大石壓上他的背,還有欣榮琴坊里師父白季旺,白泓被打倒在店內地上。他放下手巾晾在架子上,腳步蹣跚走過來坐在塌旁湊近白泓:“那古琴最后保住了吧?我很擔心的。”
白泓單單伸出兩手給顧頌:“拉我起來!”
顧頌站起身伸手拉一把,白泓連衣裳都沒有換,坐在窄塌上,他看著顧頌顯示臉上一吃驚,驚訝他這么快就真的站起來走路了。
這時候,門外婢女燕兒還不敢進來侍候。她得過主子的吩咐,主子昨夜守護顧公子,那她就不便開門進來。
“你可是無恙了!”他昨夜其實也沒有睡好,如果師弟好不了,他會自責一輩子。
顧頌向后伸出手摸了他尾椎骨以上,就是略微的酸疼,就像背東西背多了累的那感覺,雖然心里感到驚訝自個好的這么快,但又覺得好的很應該。寄居別人家里,他哪里有資格躺著養病?
白泓看他摸著后背,睨他一眼:“昨晚你用上了人家醫館唯一的那包麻咈散,這才讓大夫一氣兒正好了你的骨,止疼還讓你睡好了。”
顧頌問:“師兄,那我疼的昏過去那瞬間,店里究竟是怎么了?那些來催貨的管事怎那么快就走了。”那些人圍住師父白季旺,恨不得合力把師父給撕碎了,那場景他這輩子都忘記不了,他又問師兄:“那,師父還好嗎?”
“我爹沒什么,店里的“神農”暫時被擱著藏好了。”白泓看見師弟能起來,他心里一個放松了這才開始洗臉:“至于那些樂班派來的管事們,平常他們會派個體面的來,這時候總會換個糙人過來,必定是我阿舅一句話給對付走了唄。”白泓微微嘆息,但又不敢讓顧頌發覺他的惆悵。
就單憑一句話?顧頌隱約感覺到他疼昏的那瞬間,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疼昏了,但就是他身旁都是腳步聲。石軌對那些人說了什么,他不知道,但那人八面玲瓏,什么人到了他面前仿佛都能應對,看見石軌總也會想起來自個的爹顧弘明,那都是同類人。
白泓擦干了臉上的水過來坐他身旁:“我表叔我阿舅都是非簡單的人物,你知道我們雇過的那輛馬車后來被誰接著雇上了嗎?那是我那“二姨子”表叔。”
顧頌還懵著有些不明白:“昨晚你阿舅說的“正事”最后進行了沒有?”
這時候,白泓聽到了門外腳步聲,附耳對顧頌說:“昨夜那貴人來了,等用了早膳咱們再說。”他說著,即可被顧頌一把摟住脖子,他手臂能動了他眸光期待,白泓很想吻他一下,但想著燕兒就要進來了還是算了。
“換身衣裳吧,瞧你還襦衣襦褲的。”他溫柔地松開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