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融命人抬來的孔雀絨的大圓塌上,冷月淑女單獨一人落座在其中。這橢圓形銅皮包松木底座下還置了個大的銅炭火爐,這華麗圓塌的取暖效果不亞于一座熱炕,很早他夫人就花千兩銀子請來工匠制作,以前覺得破費銀子現在他想來還是夫人有先見之明,不然,整個白家就拿不出排場來款待冷月淑。就算是石令婉的廚房手藝好,那也需要這些華麗物件把場面撐起來不是?
石軌見多了華麗裝飾也不足為奇,冷月淑是挽著妹妹一直笑
“白容準備的舞蹈是要取自什么曲子?”冷月淑一落座之后,就先問他的妹夫和妹妹。她來的目的也是看看白家子女們準備的如何了,她的畢生造詣就在舞蹈樂曲上面了,至于外人所說的承君恩得君寵,那完全不是別人口中所言的那么好。她有緩緩地掃視過白泓顧頌,她眼光在顧頌身上停留了片刻并沒有說什么。
在她看來,這家人也是用了心思的,女兒中止了音律學堂學業,那就是要在孤注一擲在這次的上元節競樂上了。
白家人還忙著怎么款待她這位貴客,白容白緋在這樣忽然的情形下接待冷月淑也是有些不習慣,還沉默著。冷伽儀索性搶先一句應道:“《鳳求凰》。阿姐能否為我們容兒賜教一二?”
石軌贊了句:“這是好歌詞。”
冷伽儀點頭接受了他的贊意,接著說:“平日里,她妹妹和他爹爹輪流奏曲她配舞跟著我,一早一晚的帶著她手眼協調。假設這樣還不妥的話,那么如今咱們大淵國的舞蹈我就真的不知道是誰,還能有像華兒這么年輕的了?”
這話雖然很難說,但就資質條件的具備上來看,白容無疑是舉國上下萬千少女的典范。至于品性,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石軌正視白仲融:“令愛年輕有才,品貌佳。我想說那卓文君的憧憬和她的事并不適宜令愛,融兄你認為呢?”這白家對白容的期待非同小可,而這首詩歌的個中意思和結局卻是領會的人不多。
冷伽儀不以為然道:“就是這樣,我們的才需要她阿兄和石公子你的琴藝襯托啊。卓文君多好的姻緣那!我們容兒可是仰慕的很。”
長輩們說話,白泓顧頌石嫣然坐著安靜地聽,他心里嘲笑白容的人品豈能相比卓文君?
而且這分明是她們母女不才也不懂的其中故事,那若是她閱過卓文君的《白頭吟》她還會喜歡這《鳳求凰》的曲子嗎?
石軌本來不想多言在此刻,但很快這舞蹈曲樂都是一整團的要維持協調。他唯有誠懇相勸:“對,就是要精心襯托白容,但這需要大家一致的想法讓曲調優美能獲得最佳,二夫人的想法石某人明白的。我們需要斟酌觀賞人的角度,這樣去籌劃務必有勝算。”
這什么話?她們冷家人榮耀大淵后宮,又是執掌這次上元節競樂的評鑒者之一,要那么多斟酌是為何?
冷伽儀就是這樣在心里懟石軌的,她平日里就是教授貴族婦女的各種舞蹈,在她認為,她女兒白容這樣資質絕佳勝過京城多數的貴族少女,加上也是學館內為數不多的習音律的世家女子。這在舞蹈時候跟節奏便是韻律已經是上乘技巧,她們母女不遜色于很多個中高手名家。這次把女兒隆重推出這上元節舞臺,這就是要讓京城各樂班中子弟耳目一新的,風華絕代唯有白容。
聽她這妹子這么一說,坐在華麗暖塌上的冷月淑怎能不知道,冷家三姐妹就屬她三妹遺忘世間所有規律的過活,看著白仲融石軌:“這也未必不妥。”
冷伽儀把臉色微微沉下來,頗有不滿地掃一眼她夫君,嬌嗔地問冷月淑:“那么阿姐有什么好的安排和主意嗎?”她雖然對啊姐有期待,也敬她曾經的風華絕代,但對女兒這次的亮相依然堅持他們夫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