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罵的顧頌微微抬頭,眼內憤怒涌現,哥舒夜罕見地笑臉給白仲融:“二老爺,你看,我也有的。”
白泓也湊近白仲融:“二伯,您看這就是師弟他一心償還人情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他知道二伯最怕白容白緋看上落魄公子,這時候他都從屋頂上走下來質問了。他舉這琴徽亮給他:“是我和頌師弟一同做的。”
量他顧家小子沒那膽子,他可是在上面看著的,俯瞰下來找角度看女人的身影是否最姣美,這是他們夫婦二人的默契。
白仲融聽了白泓的話,他這才臉上陰轉晴,語氣依然不友好:“好好地奏你的瑟,別打別的注意,若是你這次奏瑟不錯呢,能引起王室的注意沒準給個你入樂署的機會呢”。他說著,腳步走下臺階回頭又低聲補一句:“你不會比你爹有出息的,認清你的身份……。”他最后的話是心里斟酌了好幾次的。
白泓待他二伯下了臺階,徹底轉臉后,他捏了捏師弟的手背鄭重地點頭鼓勵他。
身份這種事兒真心不好說,他在長安游離的時候還遇見王族后代混的很潦倒,而曾為佛圖戶奴役的昆侖穩坐各坊中夜唱臺的大佬。
亭廊低下臺階前,觀賞區的高座那里,石令婉對二老爺剛才的話可是聽得清楚。
石軌看到到白仲融過來了,他起身對冷月淑說:“還勞駕娘娘以觀賞者的視角多多提點提點!”一直靠近冷貴妃,他怕白仲融心里對他反感。
在亭廊里的白緋眼睛一直看著石軌,離的三丈遠,她聽不清楚石軌說了什么詳細的話,但最后他起身時說的“娘娘”這稱呼,她看口形也看出來了。
她摸著手里的琴徽,陷入瞬間的遐想,她母親這輩的姻緣都很高貴,她有才也有貌沒理由將來錯開這聲“娘娘”。
白泓看著白緋有些犯癡,但又沒有真的十分地對顧頌有那個意思。
“緋兒,頌師弟就是想說,你昨日不是送來一雙手指套嗎?”
白緋冷眼看著白泓,眼里的流光還在,那琴徽她就擺在眼前,她想的事情,只要一開口就能被阿兄猜透,那還不如不說。
石嫣然因為被他爹安置在鼓手和替補位,他心里不滿意也很少說話,掃一眼白泓給哥舒夜的麒麟玉片琴徽,目光頗感到意外。
于是,他湊過來看著白緋的玉片:“這藍田玉琴徽是顧頌雕的?”嫣然感到不可思議,在白家小輩里,他可是木工石匠的好手,別看他爹很不屑讓人知道這些。
這時候,盛妝華麗長裙批白狐皮袍的白容聲音凌厲而來:“阿兄,你不要胡亂編排呀,緋兒怎么會給他送手指套?”這時候在詠雨閣院內,這臺階底下可都是坐著長輩們的。她目光瞬間一凜在顧頌身上,說話聲還不能讓三丈以外的長輩們聽見。
白泓懶得看白容,她反正最近癲狂又張揚。
“那就是給我送的手指套。”白泓看著白緋,裝的沒事人一樣低頭擺弄那琴徽。
“哦,原來如此!”石嫣然單手一個哆嗦,險些瞌上他的鼓面。
朝夕相處在匯雅學館內,同習音律,嫣然明白這白緋是想在心里虛擬一個愛慕者,分明是她有些愛慕頌師弟,還又嫌棄人家門第破落。
底下高座后面,石令婉看著他們幾個長輩臉上神情各異,分明是鬧了些不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