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軌這酒也喝開了,就不愿意多說話,隨聲附和:“對,顧家公子清雋脫俗,技藝無雙。”他印象中的顧弘明的樣子重疊在顧頌身上了。
顧頌很想笑,這不是人們時常稱贊爹的話嗎?
白泓在嫣然后背拍了一下,又拽著顧頌的手。
“阿舅,二伯二伯母,我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商議何時去二王子府……。”
才走出朱桓臺外院大門,白泓就憋不住嘔吐起來。他喝酒就上臉,一上臉必定會吐個昏天黑地。
嫣然顧頌是沒有喝酒的,一邊一人攙扶著他走上木樓梯,他迎頭看見酷似白容的婢女鴛鴦,她比她的主子白容要有豐韻。
“你家小姐看上乞伏植那個人,她值不值得都不知道。現在回去告訴她,把腦子醒著別昏頭。”
他搶道似得堵上鴛鴦的來路,把鴛鴦羞的不敢抬頭,畢竟他們公子很少在奴婢跟前這么放松儀態的。
“公子喝多了些,別嚇著你。”顧頌硬是使勁拉開師兄,不讓他險些靠近鴛鴦。
白泓其實一吐,腦子就清醒了,只剩下滿身酒氣。可這鴛鴦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站著依然是憂郁清麗的姿態。
白泓一手攀住欄桿,想看著她走,但這木樓梯半是積雪,她要走的地方就剩不到二尺。
顧頌扭頭看見朱桓臺內院二樓凹窗前一個人影,那是幽怨期待到如困獸般的白容。
他正經地抱緊了白泓:“師兄,你要對鴛鴦說什么?我看你還是安慰她家小姐兩句吧。”
“容兒她不用多想,世間高貴優品男子不少,不會只是一個。但你的囑托,你阿兄我還是要去的。”
鴛鴦在積雪這一端艱難地踩下去,安全到了石板地上才作揖對白泓:“公子,奴婢這就去給小姐傳話去!”
她剛才真的很想多停留在這春日雪地里,這是最溫暖的一個夜晚了,對她一個婢女而言。
他們三人相扶著走上樓梯,石嫣然回了詠雨閣,他和顧頌又走下往泓芳居的樓梯。
亥時,泓芳居內院正屋,燕兒準備了醒酒的湯。
白泓喝了熱酸菜湯,進去左側室外間干躺著讓小鈴兒進來,鈴兒捏了熱毛巾,顧頌親手為他擦背和整個身子。
“師兄,你答應人家事兒就不該喝了這么多酒,喝酒會降智的,你不知道嗎?”
“我喝酒沒有很差勁。順應一下場面咋了?”
小鈴兒不是很懂規矩地稚嫩聲音:“順的合適。”
白泓對這小丫頭也是心有憐惜:“我這是喝酒壯膽,順個場面不能讓長輩們對我失望,師弟你為何顧慮這么多啊?”
小鈴兒又是那稚嫩到很正經的聲音:“我家公子剛才這話是我們老爺說過的。說人不夠靈醒時候,不能喝,是不是啊公子?”她扭頭又問顧頌。
白泓趴在鋪了棉布的軟榻上說:“嗯,不夠靈醒時候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