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瞟一眼師兄,對赫連雪說:“好吧,這還是在京城呢,就要用我們兩個樂人的性命來祭奠這座城。我們這樣將性命消亡與高貴大義的人手里,那我們師兄弟也會感覺值得。”既然免不了一死,索性就讓對方知道他們也坦然無畏。
萎靡不振中的白泓忽然回神似的說聲:“殿下未必會要我們的命,因為不值得。”
他剛才那頭頂發怵到搖晃的神態,看來不算很嚴重嘛。
赫連雪與顧頌都感到意外地鄭重看他一眼,顧頌的眉眼敦厚,是她很想挽留在身邊的人。白泓眼大而眼角弧度開闊,也是值得信任的有擔當的人。
赫連雪問白泓:“你說此話,何以見得?”
她最恨被人戲弄,當時在乞伏植的迎賓館內,她不想被人識破身份而作罷。
白泓活到二十歲,從來沒有正眼在乎過哪個女人的話。對于赫連雪,他是真的傾慕尊崇。他謙卑地說:“殿下志在穹頂,我的命是寒門草芥,加上師弟的湊在一起頂多算是一個好看的編制花環。花環豈會相比穹頂的廣袤無際?我可以重新回到二殿下府里,去進行我那卑微寒門的幼稚所為了。”
他從昨晚到現在,感到他自個的幼稚行為在赫連雪的對比下更明顯了。
赫連雪讓開道,:“那這么看來,你還算是有擔當的男子。”
她說著對身旁的帶甲侍衛遞了一個眼色。
在師兄弟二人被帶上黑布頭套之前,白泓對赫連雪說:“寒門子弟草芥花環一對,都很仰慕公主殿下。”
赫連雪對他們說:“行了!后會有期,請你們留在我身邊,你們又不愿意留下,那還說著有用嗎?”
白泓想說,我不喜歡女人,但你是我為數不多能看順眼的女人。
午時三刻,到乞伏植的仲尼苑迎賓館院內膳食廳。
這里一刻鐘內并無任何變化,桌上的烤羊蝎子沒有了,烤全麂子還在,管家巴列依然帶著應酬的笑。
但他的笑里熱情似乎濃厚了許多。站在一旁殷勤地招呼他們師兄弟用膳,也不問他們剛才的去向,其實白泓剛才頭套被拿掉了進來室內,他也看見了倒地才要蘇醒的管家巴列與兩名內侍。
而在此刻的軒轅樓內,得到乞伏植賞賜翡翠的壯闊虬髯男在手里把玩了會兒這翡翠,忽然又還給了乞伏植。
“二殿下,我家主子就是這個意思。您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他們來勸降的膽識魄力根本就在這二王之上。
乞伏植無奈對這使者說:“本王想邀請你們住下。”
虬髯男冷漠依然:“不必了,我家主子另有安排。”他們夏國的探馬遍布這京城內外呢,他還需要他乞伏植操心住處嗎?
乞伏植不死心,最后卻也是無奈囑托:“那就讓你家主人多留在城里幾日,等本王抽空去拜訪。”
說明了他的來意之后,虬髯男大搖大擺著不顧及乞伏植的感受揚長離開。
午時正,大淵王乞伏力的御書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