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屋子外面,婢女鶯兒,親娘石令婉驚訝于婢女燕兒的驟然消失,他們和著白季旺拽了白二出去質問,白泓一個人閂門拒絕任何人進來。
外面親娘親爹以為他今晚也疲乏的很,他們沒再操心別的,白泓外間的爐子是婢女剛燒熱的,最近天熱了他從早跑到晚上也不覺得冷就將那爐子又提到了外面門臺上。
外間的銅燈盞是新換的七寶攢花的海棠形,白泓剛換了寢衣躺床上又起來了,走到右側室內進去感受感受師弟還存留的氣息,還有他那本《漢書》開始體會到孤家寡人的冷清。忽然,他披上緞面薄棉袍穿上靴子出了正屋,搡開內院大門時婢女鶯奔出來西廂房:“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兒呀?奴婢還沒有給您燒湯池的水呢!”
白泓繼續往外走,他回頭瞄一眼內院正中在月光下的蘋果樹,他想不到顧頌就這樣走了,他現在什么事兒都順了他也走?不對,他必定是找他的鈴兒找不到了他就在回家的巷子口呢。
他腳步匆匆地走上出去外院的木樓梯,中庭二樓走廊里的燈籠換了熟鐵制的鍛成喜鵲登枝的樣式,那是他入職后爹娘請人做的,但這光景這么好了,頌師弟還要離開他?原來他作為師兄竟然對他心里想的一無所知,還同床共枕呢,情話也說了的,他說過什么都按照他說的進行。
可是他,為什么這次一聲不吭就這樣走了?
正要準備下樓出外院找顧頌的白泓,快步去了詠雨閣,推開門喊著才要換寢衣的石嫣然:“嫣然,陪我去找師弟!”
石軌這時候還沒有打算要就寢,穿著宴會上的銀色短靴米緞面袍。
“泓兒,嫣然累了,他今日也緊張的很,阿舅陪著你去找人。”石軌看見沙漏這時候都亥時正很晚了,心里冒火到語氣也比平日里生硬的多,他為人八面玲瓏還不忘安慰白泓:“放心!顧頌今夜跟隨你出盡了風頭,在陛下壽筵上的王族要臣們都認識他,就算是誰碰上了也會給咱們把人給送回來的。”
石嫣然不說話,眼神冷漠,按說在今夜是他和表兄搭一場樂,哄抬自家人是理所當然的。白泓看他那眼神氣不打一處來,從衣架上取下外袍:“穿上,走!和我一起,去尋師弟回來。”
嫣然看一眼他爹,心想:“你給姓顧的對奏協奏,你想過我沒有?我可是你親親的表弟。”他爹把兒子擋到身后,他往后的榮譽或許就系在兒子的身上了,正要說他跟隨白泓出去尋人。
就見白季旺白仲融跑著來院里,他們見白泓這么著急,必定是急著想找人陪同出門,白仲融對石軌說:“石兄,拜托你照看這家里,我和三弟出去尋人。”
他知道石軌很很會哄女人,家里那位剛從王宮壽筵回來的,借這酒意開始罵他無能了。石軌出來院門左拐,叫了哥舒夜一道去了詠雨閣。
白季旺掏出他那很少用的偈者令,尋人尋到了都尉府大門內,都尉告訴他們像顧頌那樣的風光俊美的男子好找,至于他的奴婢和你白家的婢女這時候很難找,不如明日正午到東街最大的牙行里轉轉沒準就遇上了。
白泓穿著官服還想在街上繼續找顧頌,他爹勸阻:“現在官府查人是嚴謹仔細,頌兒那樣儀表堂堂的孩子必定的到款待的,咱們先回去,你這樣高調在街上走著萬一被尚書令大人知道也不好。”
他身上的官服是出來尋人前白季旺喊著白二為他取來的,白二被白泓狠狠地揍到一邊眼窩子突成泡,腿腳還是很利索地跟著到處跑,白泓這時候還是不相信顧頌不回來。他囑咐白二把門開著,夜里別睡,一有動靜若是看見了師弟就用心把人勸住。
白二感到委屈也不敢多說,只有應承著,他被打成那樣的嘴臉,夜里不睡他的傷就不容易好。但這晚上他才領教了自家公子的殘酷冷漠,打他打的也太狠了,心里服氣地說:“沒辦法!誰讓公子你如今身居高位了,打我也是給白家長臉。”
回到泓芳居,石令婉讓鶯兒直接抱著被褥過來,打算讓她就近住在右側室里照顧白泓,他委婉勸阻:“我這兒不需要人,師弟很快就會回來的,這屋里不能換人住。”
白季旺讓鶯兒去西廂房里原先燕兒的房里住下了,兒子不近女色,可這身邊需要個人拾掇屋子端茶,他顯得心事重重的,又讓人把嫣然喊過來,他默默地陪著睡到右側室了。
早上辰時三刻,嫣然憤憤地掃一眼身軀魁梧的白二,猛地掀開薄布簾子出了正屋。他快步跑到惠心院給他姑母說這事兒,白二就跟著在石嫣然身后。
而在此時,京城東街最大的牙行“德記牙行”。
白泓不由分說,花了少許銀子進去里面觀看了最新進去牙行的男女老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