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晚間饌香閣相約三殿下賞舞奏曲,就請賞個臉面吧!”乞伏陌這個光鮮的出身依然是他能拿得出手的顏面,時下里很多貪玩的青年們,誰不愛賞舞呢?只是怕沾染上乞伏陌荒誕的名聲。
他以為白泓是獵奇心態者,不會顧忌乞伏陌,定然會答應的。當然,獵奇心理的世家子弟們,不顧忌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最近都被寧潛讓乞伏陌轟走了。
“不了,京城里所有的舞人,最頂尖的還都出師于我二伯母呢!我待會兒就回家了,我娘的廚藝不輸給京城的御廚。”白泓這時候用親娘石令婉的廚房手藝擋掉不必要的應酬。
寧潛慢慢地落座,主動取了白泓專用的奶茶壺給他自個斟了茶喝了。他心里一個下沉:“難怪令妹會主動有機會成為二王子妃,這背后就是大人您家宅內墻厚實啊!”他羨慕白家的兩位內眷各有能力,這在大淵國兩派思想中爭議頗大,他們寧家族里的女人們可沒有這樣自主強勢的。
白泓如今到了這個位子上,他拒絕夜晚膳食外出是個必然的決定,不能養成被人裹挾思想的人,他還是兩個點一條線路。回家,來太樂署。他連欣榮琴坊都沒有機會再去了,那是爹的叮嚀:“為官就要好好在其位,精忠禮樂效力王廷。”這話雖然很刻板陳腐,但又很有道理,他都到了這個位子上了,當然是效力好他的差事了。
近日里,他想念最多的人是頌師弟,可是他壓抑住這份思念必須把太樂署很多事兒都要搞明白了,文明的太樂署不能兵刃相見。他能用的法子還是溫和地熟悉各個知事們主理的部分,今日才要開始熟悉的他,每個知事他想從身家開始側面地了解這些人的平常和所為。這是他想好的一個方式,暫時想不到別的法子。
還有一刻鐘,他這個大樂令就能帶頭敲打鐘聲離開樂署,事物忙完了要離開,沒有忙完的也要離開。
“大人,屬下聽說令妹與二殿下婚姻并不和睦呢,作為長兄,您就不進去內城探望令妹嗎?”寧潛又要進行私事的挑釁了,沒話找話說呢。
白泓行出來他的大書案,背負雙手淡然逼近寧潛:“我妹妹白容的婚姻十分幸福美滿,你倒是把令愛的事情給管一管啊,上次我和師弟在婆羅寺目睹我表叔被令愛暴打,我表叔可是公主殿下的好朋友呢!“
他無意把哥叔夜那人搬出來,就是因為寧潛提了乞伏陌的名字,這乞伏陌再受大王乞伏力的重視也是比不上乞伏伽羅的,人家生母是他母親的主子。
寧潛一說到女兒月如就眸光暗淡了,他的女兒是真的比不上白容的清傲。他又是隨口敷衍:“那都是郎情妾意鬧個小別扭,且這會兒也算是小別勝新婚彼此離開之后就和好了。”
他總是能有把壞事說成好事的習慣,心里從來沒有把那個女兒當作是好的,反正他還有一個小女兒比月如精明靈秀。
白泓近兩日也側面地經由樂署同仁,他得知寧家的事情比之前多了很多,寧月如果然如他那次在婆羅寺見到的那樣無助,心性也看得出來比她爹還多變。他思索著或許從寧月如這里打開缺口,能找到對付寧潛的徹底的方法,但他還不敢試,怕走前一步就會行錯把人看錯了讓事情變的更加復雜了不好收拾。
而在這時候的寧家,寧潛的馬車到了宅門內大庭院門前停下,他伸開兩手,仆從為他用溫水布巾子擦了臉頰,還跟隨他到內堂屋里更換了外袍穿上大褲直綴上襖。
“老爺,娘娘回來了!正在夫人那里,和夫人之間有些不心悅。”仆從輕聲地對他說著。
寧潛黑紗小冠被取下來,換上了銀蛇半閉目綴碧寶石發簪,整個宅子里仆從主子二百多口老少男女要靠他養活的。他部署的事兒如今變成這樣也多少有些意料中的,他擺手:“把娘娘請來這里敘話,你去!”他心煩,開始浮躁起來。
家里兩個女兒從小就不和睦,小女兒個性酷似他的尖銳又愛計較得失還嫉妒大女兒嫁給王族,小女兒暫時還不確定該婚配給誰家,這大的從小就順從老實。他說不上喜愛,但也算是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