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買賣黃了,按說在難民營的匠人是不會找不到的,可如今他就算派出去的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四合營那地方他讓安順天天去蹲守。
八日過去了,今日第九日了他已經沒有信心再等了。他決定暗地里繼續找工匠把貨交了,哪怕和他描述的實物有差別那也讓對方賴不掉。
可他昨夜從饌香閣走出來時候,馬車被人擋在城中橋頭,對面馬車上下來幾個大漢耳朵上耳環酒盅子大。
“寧大人,定金留下,否則讓你活著僅在最后一刻!”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在這黑夜里靜寂又有壓迫感。跟著一聲重金屬“嚓”一下割破了寧潛的耳朵。
寧潛反應過來瞬間即可跳腳:“哼!我說了我會按期交貨的,你們不能這么沒有格調品信嘛!”
對方隨即明白他這是裝的不明白,還要繼續裝,那馬車里跳出來鄴錦藍紗繡大袍的夏國樂丞:“都是禮樂門人,你糊弄不懂的人發一筆橫財也就算了,我們都知道秦皇并沒有出鳳首瑤琴,你蒙我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寧潛干笑兩聲:“誤會!誤會呀,這都是誤會。這里這古琴本身是存在的,秦皇敕令鐫刻,謠傳與真實鑒別,我們當然是要尊重真實嘛!”
他的話術百用廣泛,他不信他的掌握就讓到手的銀子飛走,他是樂丞,太樂署的鑰匙他有一把。
他干脆連夜把這人帶著翻墻進入太樂署,里面禮器殿的鎖他就配置了一把鑰匙,打開門走到那秦皇古琴陳列處指給對方。
“瞧吧!這是我大淵的陛下當年贈送給虞女王,后來人家歸還的,若是不珍貴,你覺得陛下會贈送給尊貴的女王嗎?”
夏國樂丞比較胖,作為文儒者翻墻完了之后也很愧疚到無語,他沒有做過這么粗鄙的事兒,但是秦皇鳳首他真的看見了。
而且記錄的文字很有神圣感,使得他不得不信這是真實的來自秦皇時候的古琴,禮樂者偷著來朝圣就是幸運的,這個樂丞就這么想。
寧潛目的暫時達到,至少他的定金不用交出去了,她女兒也用了定金治療傷情呢,那一部分的金額又被乞伏陌拿去用。
“但你能把這琴完好地送來嗎?明日的酉時。”夏國樂丞很囂張地告誡寧潛,補充一句:“酉時不見這琴,我就把你頭剁了。”
“明日,酉時。”寧潛不得不答應了,銀子很重要,他要賺。
“好!若是你這琴在我離開你么這里之后又出了差錯,你知道的,我會讓你死的臭名昭著。”
這話讓寧潛昨夜子時初,他的后脊背涼透了,這就意味著他若買賣不成,他們寧家也不順了,就此衰落低谷而子孫后代無人舉薦入仕途。
他想到一個鋌而走險的路子,那就是聯合白泓,讓他參與,他那么年輕而和他一比較又涉世未深。
此時過了一夜的,他眼哪也消退了針對白泓的不屑,他期待他能和他走到一起,其實他們的位置離得很近。
“大人,屬下想跟您商量個事兒。”寧潛首次對白泓是以商量事兒為由,開口這么謙和的姿態。
白紅退后一步,不想俯視他,就相隔六尺的距離問道:“平日里這是很多事兒都是你支配的,能和我商量什么啊?這一大早的,我看你氣色也不好,去喝茶吧,奶茶很好喝,但小心腹瀉。”
寧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小尖臉上那副落寞的表情很稀奇:“屬下不想喝奶茶,我要喝就喝大人您的喜酒!”話一說到這里,他眼神又賊光閃爍:“主要大人您和夏國公主成親,我等一眾僚屬皆能跟著沾上喜慶啊!”
白泓徑直走向里面,邁步跨進內大間門檻,赫連雪昨日黃昏在榴花紅葉酒館,酒館里那么多人必定是有它的人在里面。
寧潛剛才來的比他早,這里或許也把注意力放在這事兒上了,他不在乎,這是要學會不自知流言蜚語。
白容這么一私奔,白家被波及的很深,之后白緋出嫁也別想找到如意的門第,高攀是不可能了。
“大人,您認識夏國公主嗎?”李知事身邊的一位總章,他是冷月淑的堂弟冷清。
白泓沒有理會他,內大間里氣氛繼續活躍,白大人還沒有婚配,之前他們認為他或許是乞伏伽羅的相好,情人。
現在,風向又換了目標,昨夜有人下巴車馬店改建的酒館里看到了微服的公主牽手布衣的大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