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人!你真的很會話術,你居然把這樣一個匠人的琴,你給我們說是秦皇鳳首。”夏國樂丞抖動緋紅紗冠,他真不敢想象他花十萬兩買的宗寶這樣俗氣的人做的琴。他一直看著白泓,忽然問:“您就是傳聞中,昨日和我們公主殿下在酒館秘會的白大人?”
“大淵太樂署大予樂令白泓,有些傳聞的確就是傳聞而已。”白泓朗聲而應。他對這些夏國樂人沒有什么好理解的,他告訴對方三人:“需要真正的行家為你們選購古琴,那就要找對人嘛!不要隨便什么人給你說價值十萬的琴,你看了實物,但那珍貴實物豈能是你輕易能獲得的呢。”
寧潛不能在這時候落在下風,他硬撐著氣勢:“白大人休要在此口說狂言,我的古琴就是秦皇鳳首。”
他隨即來到夏國樂丞面前:“你看到的,就是這琴,昨夜你第一次看,現在你摸到了!”
所有人,包括制作這琴的宗寶,他剛把琴拿給寧潛,這琴身還有他雙手的溫度。他的銀子雖然賺了,可這琴被說成是大秦時代的古琴,他心里還是羞澀難當。
這夏國樂丞,人很得高,性子看起來又很持重,他打開絲料包著的琴面,試了音色。凝眉低頭思索,昨夜他匆匆看了一眼,光線和此刻一樣,但他昨夜沒有捧在手里摸。
“寧潛我問你,太樂署禮器殿的那把秦皇鳳首,你居然敢擅自帶著異國人踏足,那里是我大淵國的神圣殿堂!”
裴世恒就等白泓這句話了,上來鐵鏈掛到寧錢脖子上:“寧大人,請跟著我走一趟都尉署。”身后兩名都尉署有丞也上來,一人一邊縛住他的手。
寧潛很不服氣地掙脫著:“你們誰敢捆我鐵鏈試試!我可是有背景的士族。”他吼著沒有人理會,看了所有人一眼,他把臉對上白泓:“白大人,您不能不管屬下,屬下可是端茶倒水沒有缺少對您的侍奉哪!”
白泓沒有說話,他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侍奉,他如今知道他靠什么斂財,他看著兩名力氣很大的有丞把矮小的寧潛捆住放上了毛驢背上。
這時代,毛驢襯托枯瘦的酸儒,這畫面很妥了。
寧姓有丞直接將寧潛的馬車找到,裴都尉他們三人坐著馬車,趕著毛驢駝著寧潛從這里去往東街的都尉署。
那三名夏國樂吏已經要回來他們剛付的八萬兩銀子,寧月如站在內院門內冷眼看著他爹被押上毛驢,方才她橫豎不認賬那筆萬兩銀,她硬說是被乞伏陌帶走了。
白泓掃了寧月如一眼,并沒有戳破她,裴世恒依照律法,讓那三名夏國樂吏先住在驛館。這些剩余的銀兩還是要從寧潛這里要回來還給對方。
白泓心里的一樁事兒算是了解了,他今晚能睡個好覺了,他這么想著。
回到白家,白二非要帶著兒子宗寶到夫人石令婉,老爺白季旺面前磕頭認罪。
白泓讓他免了,即可就子時了,這時候喊著爹娘起來接受看磕頭就是不孝順,宗寶一聽不用去磕頭謝罪了就高興了。
到了東街要分開時候,白泓告訴宗寶:“這往后,樂署內的人來找你,你得看看是誰,他心氣兒那么高,他找上你一準沒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