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星聞言也很是尷尬,陸家靠著多年的“余蔭”占據了大宋七成的煤鋼供應、五成的軍工訂單,以及三成的遠洋貿易。但陸氏與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極為仁德,對員工從不苛刻。而且陸博思還是“八小時工作制”的積極倡導者,所以老百姓如果想進廠做工的話,首選就是陸氏。
“父親說笑了,如果大家都似咱家一般的‘奸商’,即便這次錢商從中搗鬼的證據確鑿,只怕老百姓的反應也不會如此激烈的,畢竟也不是我大宋全員買賣證券的。
只是現在底層民眾苦奸商、廠主久矣,只不過借著這次的風波一并爆發出來而已。父親應該知道現在工廠生產條件之艱苦,工人、機戶每天工作12個小時,而無良工廠主為了擴大利潤,拼命壓縮人工成本,甚至招募流氓打手作為監工,工人一進場邊如同進了監獄一般,還要忍受各種的克扣,長此以往真的是...”。
“是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陸博思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屋內邊踱著步邊說道。
陸正星所言他又豈會不知,而且知道的恐怕比兒子還要詳細得多。剛一聽到時也是義憤填膺,但冷靜下來卻又很無奈了。遙想當年君臣一心發奮圖強而共御外侮,待四海平定卻又是另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大力發展生產、開拓商路、積極探索未知的世界,方有了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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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了三百余年的盛世輝煌。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一旦失去了共同的目標,大家就會把目光轉向內部,并不斷地變本加厲、“需索無度”起來。這也是基本無解的情況,在一項新技術或新事物剛剛出現的時候,往往利潤率最高,但隨著社會的普及,就會趨于平均化,而延長這個期間的辦法也就那么幾種,壓榨底層百姓自然也成了不二的法門。
為此陸博思也是苦思良久,岳先生留下的“秘本”也被翻閱了無數遍,但仍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其實這也不奇怪,對于岳先生這么一個大專生,《資本論》的名字倒是聽說過,但里面講的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所以今晚聽到兒子這般說法,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了,想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星兒,提出問題都是很容易的,遇事光提問題,不拿出解決的辦法,這不是做事該有的樣子,那是空談....”。
“可總是要有人去說啊,說的人多了大家都明白了,也就自然有人會去做,會想出解決的辦法來。而且不說不代表沒有事情發生,與其大家都悶在那里等將來爆發出來,還不如從現在開始一起想解決的辦法,這樣不是更好嗎?
而且我們也想到了一些解決的辦法,例如像咱家一樣在全國都推廣八小時工作制,改善工坊的工作環境,增加商人以及勛戚的稅收等等,有好多方面呢”。
陸博思還未說完就被兒子急急的打斷了,但他并未氣惱,只是覺得這孩子還是太過理想了,目標都不一致怎么可能坐下來一起商量解決的辦法,只能是在各個利益階層間尋找一個平衡點,而這些都需要時間,一步步加以調整,絕非一蹴而就的事情。
想到這里。陸博思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孩子,你要明白為父說這些并不是要反對你們,相反看到你有這種表現...我很是欣慰呢,只不過做事情講究一個方式、方法,切莫過于激進而使事情朝著不可測的方向發展。萬不可一時沖動,切記”。
“爹爹大可放心,孩兒理會得”。
“嗯,為父也覺得不會出現那么極端的狀況來,不過不要緊,如果萬一真的有時發生,你就高喊‘我爸是陸博思’,哈哈哈哈....”。
“爹,你....”,陸正星少年人的心性,最忌諱別人拿他父親的名頭說事,見老爹這么一說當即急了起來。
“好好好,為父開玩笑呢,開玩笑呢。對了,星兒,那個持械強闖‘匯源豐’的軍人是怎么回事啊”,老陸知道兒子臉皮子薄,趕忙轉移起話題來。
“我也是聽同學之間傳聞的,說他是名軍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