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自古就民風彪悍,而且遇事只要勢頭一起便有蔓延之勢,不然當年包孝肅也不會當機立斷,在陳州放糧時將自己的親侄子,號枷示眾以平民怨了(包拯并沒鍘死包冕,這些都是虛構。同樣陳世美也是好人,如同“唐伯虎點秋香”里的華太師一樣,屬于被人泄憤而形象盡毀的)。
而此時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早就被壓迫的怨聲載道,平均每日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拿著僅夠糊口的薪水,甚至諸如礦山、冶煉等行業,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虞。更有甚者在城鎮工礦業中,漸漸演化出了一種類似于“包身工”的用工制度。
每年大型工坊的業主便會派人下鄉,或是深入城鎮的貧民窟,專門找那些家境貧苦,而又子女眾多的人家,先拿出極少的“定金”,與戶主定下“賣身契”,然后將人帶走。等進了工廠大門一關,之前說的天花亂墜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廠內高墻聳立上架鐵絲網,院內護廠保安終日來回巡邏,大門緊閉儼然如同牢獄。至于農村,呵呵,以陳實先為代表的勛戚大莊園內,賣身為奴的農人,早就被視作尋常之事了,目前這幫人就在暗戳戳的推動立法,準備將其合法化。
像王二姐夫君那般每月能夠回家一次的,已算是東家“宅心仁厚、體貼員工”了。其實這樣的廠礦,也如陸氏工坊一般,僅為特例而已,這時的大宋早已背離了岳先生、陸秀夫、文天祥等人當年的設想,隱然演化成了一個資產階級與封建貴族相結合的“怪物”了!
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首推就是吃苦耐勞,但平日里的困苦咬咬牙還能挺住,可現在腹內空空這如何能忍?一頓不吃便有“饑火”,而這些“狗大戶”還在囤積居奇,就更是火上澆油了。王二姐在德鴻米店打出的那一拳,猶如“星星之火”,瞬間燃遍了全城。
從德鴻米店收隊回衙的差役們還未坐穩,便又收到了消息,又有米店被搶了,而且還不止一家,而是十幾家同時被搶!這就不是單一的偶發事件了,而且蔓延的速度之快,遠遠超過官府的想象!短短數日臨近的山東、河北、山西、安徽等地就有人響應起來。
不過搶來的大米也僅夠數日溫飽,如不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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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下一步必是波及全國的大動蕩。瑞王、陸博思等人在回程經過朝鮮時,就已接到消息,濟南、開封、天津等地,已經開始有人沖砸米店以外的商鋪了。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特意拋下部隊,循海路回國,但身處大海之上一切都徒勞無益,終于等到天津登陸上岸,一顆心卻并沒有放下,反倒提的更高了。市井間一片蕭條,臨街的店鋪都是大門緊閉,大街上除了來回巡邏的差役、軍隊以外,幾乎是空無一人,一切宛如死城一般。
“嚓嚓嚓....”,街上一隊士兵列隊走過,軍靴踏在地上發出空曠的回音。陸博思放下車上的窗簾,沖著坐在對面的瑞王嘆了口氣說道:“軍隊都已經入住啦,事態很嚴重啊”。
瑞王聞言也不接話,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事態的嚴重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甫一登岸他就接到了天津知府魯炳憲遞交的情況簡報。目前全國從北到南各大城市,都被卷入到搶米風潮的漩渦,已經有近百人被趕去鎮壓的軍隊和差役打死,被抓捕者更是不計其數,有的地方已經人滿為患,甚至將學堂騰空,用以關押“暴徒”。
一路無話的瑞王一進京城便直驅皇宮,連帶著一同回京的焦仲陽也被他“抓”了進去。
金殿上文武群臣、皇親勛貴濟濟一堂,卻個個都是面有憂色不能自已的樣子。皇帝高坐在龍椅上卻是連聲咳嗽不斷,最近這一年國家迭經變故對他的打擊極大,初登大位時的雄心勃勃,現如今看來連做個“太平天子”都很困難了,無奈之下沖著瑞王揮揮手,示意由他開口先說。